「最近出現了石油股權的併購,在這件事上羅森塔爾和我的利益一致了。我們現在是盟友而不再是敵人,我便坦率地跟他談起這事,他立刻向我保證那隻金盃從來就沒到過他手中。」
「您相信他嗎?」
「相信。」
波洛若有所思地說道:「那近十年來您一直就像英國俗話所說的,攻擊錯了目標?」
那位金融家悻悻地說道:「沒錯,這正是我一直在乾的傻事!」
「那現在……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了?」
對方點了點頭。
「這就是您把我找來的原因吧?我就是你放出去尋覓舊蹤跡的那條狗——追尋相當久遠的蹤跡。」
埃梅里·鮑爾冷冷地說道:「這事要是很容易辦,我也就無須派人去請您了。當然,如果您認為這事不可能……」
他確實找到了正確的字眼。赫爾克里·波洛頓時坐直了身子,冷冷地說道:「我從來不知道『不可能』是什麼意思,先生!我只是在自問,我是否對這事足夠感興趣而願意接辦?」
埃梅里·鮑爾又微微一笑,說道:「可以給您這個條件——酬勞隨您說。」
這個矮個子看著那個大人物,輕聲說道:「您真那麼想要那件藝術品嗎?我想肯定不是!」
埃梅里·鮑爾說道:「這麼說吧,我跟您一樣,從不接受失敗。」
赫爾克里·波洛低下頭說道:「嗯,要是這麼說的話……我明白了……」
2
瓦格斯塔夫警督很感興趣。
「那隻博基亞金盃嗎?是的,我記得呢。當時我在這頭負責這個案子。您知道,我會說點義大利語,我還去那頭跟一群義大利佬商談呢。可那隻金盃一直沒再露過面。真是奇怪極了。」
「您是怎麼認為的呢?被私下賣掉了嗎?」
瓦格斯塔夫搖了搖頭。
「我深表懷疑。當然也有那麼一點可能性……不,我的想法簡單多了:那玩意兒被藏了起來,而唯一知道藏在哪兒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您是指卡西嗎?」
「是的。他可能把它藏在義大利的什麼地方了,要麼就是把它偷運出國。不過如果是他把它藏了起來,不管藏在哪兒,那東西一定還在那兒呢。」
赫爾克里·波洛嘆了口氣。
「這是一種浪漫的理論。珍珠被封在石膏模型裡——那個故事叫什麼來著?《拿破崙半身像》,對不對?不過在這個案子裡丟失的不是珠寶,而是一隻碩大的、結實的金盃。可以想像,它可不太容易被藏起來。」
瓦格斯塔夫含含糊糊地說道:「哦,我不知道。我想也是能辦到的。藏在地板下面之類的地方。」
「卡西有自己的房子嗎?」
「有,在利物浦,」他咯咯地笑了起來,「但沒藏在那兒的地板下面,這一點我們確認過了。」
「他的家人呢?」
「妻子是那種正派女人,患有肺結核,對她丈夫的生活方式擔心得要死。她篤信宗教,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卻下不了決心離開他。她幾年前死了。女兒隨母親,當了一名修女。兒子就不同了,跟他老爹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我最後一次聽說他,是在美國尋歡作樂。」
赫爾克里·波洛在他的小筆記本里寫上「美國」。他問道:「卡西的兒子有沒有可能知道那隻金盃的隱藏之處呢?」
「我不相信他知道。那樣的話,杯子早就到倒賣贓物的人手中了。」
「那隻杯子也可能被熔化了。」
「可能吧。我得說這很有可能。可我不太明白,那隻金盃只對收藏家而言價值連城——而且收藏家們還會耍不少鬼把戲,您知道了會大吃一驚的!有時候,」瓦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