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已經走了。
走出去後還和等在外面的自家娘子說道:“我就說,這黃蠟燭只那一家店有賣。”
娘子抱怨道:“哎呀,我這不是想著少走兩步,偷個懶……”
漢子道:“要我說點白蠟燭不也一樣,橫豎燈罩一蓋,你也瞧不見!”
娘子不滿地反駁,“哪裡一樣了?那黃蠟燭煙小,還燒得久!算下來比白蠟更省呢!”
……
兩人漸行漸遠,後頭的對話也聽不見了。
徒留周掌櫃在原地納悶,何來的黃蠟燭?
他開店這麼多年,素來蠟燭只有紅、白兩種!
況且那南方的白蠟蟲,它也產不出黃蠟啊?
想及此,他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道人影。
一段時間之前,有個拿著自家做的蠟燭來店裡談生意的書生,那蠟燭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可不正是泛著淡淡的黃色?
當時自己出的價格,那童生似不是很樂意,說是回去考慮,後來就再沒見過。
如此看來,怕不是和別家談成了!
周掌櫃頓時耐不住性子了,不僅自己無心吃飯,還衝進去把吃得正香的兒子給一把薅了起來。
“快些出去找人,幫我打聽個事!”
周掌櫃的兒子周興任勞任怨地出去轉了一圈,使了一把銅板,訊息很快就得回來了。
賣黃蠟燭的正是那戚姓哥兒領著自己相好開的香燭鋪子,叫西窗閣的。
附近的人瞧見過定期有人坐著牛車來送貨,送貨的人是個白白淨淨的年輕男子。
如此不必說,絕對是上回那童生無誤了。
不僅如此,周掌櫃的兒子還怪機靈,特地找人代自己去店裡買了兩根黃蠟出來,想細看看有什麼不一樣。
先前嚴之默來推銷時,周掌櫃滿腦子都是如何壓價,想著先把低價貨源搞到手,日後再徐徐圖之,能弄到方子就再好不過了,因此壓根沒仔細看蠟燭本身。
如今接過來一看,很快就發現了燈捻的不同。
“三根棉線纏成一股,有點意思。”他用手搓了搓,尋了個燭臺插上,待蠟燭燃了片刻,便意識到這燈捻就是黃蠟耐燒、煙小的奧秘所在。
他當即眯起眼睛,招呼來兒子,指點道:“下回去村裡拉貨,讓咱家工坊的人也這樣做。”
不就是多用一點棉線的事嗎?
等到他家也換成這樣的燈捻,也不會比那黃蠟差到哪裡去。
況且按照西窗閣那兩位的名聲,去那裡的顧客一定比不上自家的多。
至於這黃蠟燭的配方……
周掌櫃還是沒死心。
近來南方白蠟的價格又漲了一成半,再這麼下去,他店裡的蠟燭勢必又要漲價,利潤馬上就要可以忽略不計了。
雖不知道這黃蠟的原料究竟是什麼,但一定是本地便有的東西。
若是能想辦法拿得到配方,莫說是已經虛有其名的西窗閣了,就連千明樓,又算得了什麼?
誰還不是個做香燭起家的了!
那童生能去找西窗閣合作,未見得有多機靈,村裡的書生罷了,見過什麼世面。
回頭來暗的不行,就來明的。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他轉而吩咐兒子,“街上找個機靈的,讓他們盯著西窗閣,下回送貨的人去了,就跟上去,看看人是從哪裡來的,都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買了什麼,做了什麼。事無鉅細,別心疼銀子!”
周掌櫃沒等太久,因為第二日就是嚴之默給西窗閣送蠟燭的日子。
來時店裡人來人往,前後做成了三、四筆生意。
戚燈曉身子愈發沉了,坐在櫃檯後不常走動,撥弄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