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虛手中的天一玦一揚,像是在半空之中,打了一道利閃一般,顧顏只覺得眼前睜目如盲。似乎什麼也看不到。雲虛右手平平的向前推出,巨大無比的手印已向著她的胸前按過去。
這時杜確的身形也已到了,他手執伽藍刀,長刀在手,威風凜凜,有如天神一般,也沒有任何花俏的功夫,當頭一刀便劈了下去。
雲虛毫不懷疑,被這一刀著身,自己會被生生的劈斷為兩截。身為伽樓羅四寶之一的伽藍刀,專破佛門及佛門的秘法,是無上降魔之寶,可非他能以血肉之軀輕迎的。
他那隻大手在半空中硬生生的轉向,與杜確的伽藍刀飛快交了一記,“錚”的一聲巨響傳來,無數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而顧顏已揚聲說道:“拿來吧!”
一片五色雷霆,不知何時,已自空中傾瀉而下,雲虛飛快的後退,玄天劍無聲的斬來,他身上的九色袈裟,已被割破了一個口子,顧顏已劈手將那盞坤靈燈奪過來。
她的燈一到手,杜確便已會意,手執長刀,自行擋在她的身前,而顧顏則飛快向後退去。
但杜確與雲虛,卻都不明白顧顏奪這盞燈,是要做什麼。
這時那十名僧人,結陣之後,已在半途之中,追上了阮千尋,將她牢牢的困在中央。只要雲虛手中的天一玦一至,便可以調動整個金剛伏魔陣法,將她重擊,至少也是身受重傷,不能遁逃的模樣。青丘與雲臺的這一場相鬥,似乎還是雲臺的和尚們,佔了些許上風。
而杜確按刀而立,一夫當關,誰也不敢輕攖其鋒。顧顏這時已飛退到了那尊法體之後,一個遠離戰場之所,她看著手中這盞重若千鈞的青色古燈,果如杜確所說,在燈柱裡面,本來應有的燈油已空空如也,她的臉上露出微笑,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玉瓶來。
這個玉瓶被她以禁法牢牢的封死,這時她心念微動,紫色火焰飛起,便已將上面的禁法破開,在玉瓶之內,盛得滿滿的,都是乳白色的燈油!
這些燈油,都帶著一絲微微的青碧之色,發出一股十分溫潤的光澤來,她一揚手,玉瓶內的燈油,便一股腦兒的貫入了燈柱之中。
那小小的燈柱,像是深如大海一般,顧顏將這一滿瓶燈油全都貫了進去,卻只不過是微微蓋住了底而已,隨即她一揚手,便將這盞坤靈燈,向著杜確就拋了過去,揚聲說道:“接著!”
被貫入了燈油之後,這盞坤靈燈上,頓時青光大作,一絲碧青色的火焰,飛快的自燈芯之上燃起,落到了杜確的手中,他臉上頓時變成了狂喜之色,驚呼道:“上古神油?”
顧顏微笑不語。
這是她當年在子午谷地宮之中,從那七星燈的燈座之下,刮下來的那些燈油。
當時的顧顏,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何物,只覺得這些燈油很是奇特,因此便著意收集了一些,只是在地宮之中,存量也不多。在地宮兩個大石甕之中,燈油只將將夠蓋住甕底,顧顏全部收集了下來,也只是集滿了這一小瓶。
這瓶燈油被她收藏起來。放入混沌空間之中,年深日久,早就已被忘卻。直到杜確說這坤靈燈,需要的是上古大妖駕前,不滅的長明燈之油。她才忽然想起,當年子午谷地宮的七星燈,不就是魔尊駕前,不滅的長明之燈麼?
那地宮中的無數配置,全是魔聖嚴淵。當年費盡千辛萬苦,收集而來,這燈油雖然只有一小瓶,卻也足夠催發出坤靈燈火了!
顧顏的臉上露出微笑,不管怎樣。她不想杜確費了千辛萬苦,窮數百之功,堅毅之力,最終卻毀於一旦。
杜確這時已打出法訣,九朵碧青之色的火焰,已從燈芯之上燃起,在雲虛的臉上,這時露出了無比驚駭之意,在這一剎那。他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莫非這是天意。否則為何一個初來南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