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米利楊總管回憶起不眠之眼安排在王都守衛軍裡的眼線向他描述的那個恐怖夜晚,不禁微微瑟縮了一下,決定用盡可能快的速度透過這片可怕的戰場。
巴米利楊總管沒有走出多遠,就看到一道兩米高的原木柵欄擋住了他的去路,他隨後謹慎的停住腳步,仔細觀察起來。這道柵欄看上去還很新,削尖的那頭朝著天空,上面還有用火烤過的痕跡,加強了尖刺對於試圖翻越者的殺傷能力。柵欄後面建起兩座極為簡陋的瞭望塔,上面沒有護牆和擋板,有幾個弓箭手佇立著,銳利的目光距離數百米依舊讓巴米利楊總管感到臉上刺痛,其他書友正常看:。十幾名士兵守在瞭望塔的腳下,其中還有兩名穿戴盔甲的騎士的身影。
巴米利楊總管向前小心翼翼的走了幾步,始終把自己置於瞭望塔弓箭手的射程之外,隨著距離的接近,眼前的景象越發清晰。他看到那兩名騎士身上穿著全副厚重的金屬鎧甲,面容隱藏在全罩式頭盔的護面甲下面,頭盔上面飄揚著幾根長長的獅鷲羽毛,胸甲正中鑲嵌著金色的獅鷲紋章。
看上去是李維?史頓的直屬部下沒錯,太監輕輕鬆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了過去,他一面走,一面揚起空空如也的雙手上下襬動,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守衛柵欄計程車兵全都一動沒動,讓巴米利楊總管對李維麾下軍隊的紀律性又加深了一層認識,太監頭子雖然沒有指揮過成建制的部隊,但是身為不眠之眼的掌控者,他所瞭解的戰鬥數量卻遠遠多於任何一位統帥。透過分析這些戰鬥的過程,太監瞭解到了很關鍵的一點,雖然說勝利的因素有很多,但是幾乎所有的戰鬥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在雙方力量沒有決定性差距的情況下,下層士兵的紀律性較強的一方將會取得勝利。
一名騎士從柵欄後面走出,朝著巴米利楊總管走了過來。太監連忙結束沉思,露出招牌一般的甜膩微笑迎了上去。“獅鷲騎士大人,我是宮廷總管萊因哈特?巴米利楊,獅鷲領主李維?史頓閣下的朋友,這一次我帶來了肯定會讓他高興的訊息,一個來自王國重臣的和平的請求!”
巴米利楊總管一向以自己的口才自豪,不過當他看到那名獅鷲騎士一言不發的點點頭,然後揮手讓士兵們拉開柵欄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面頰。
“我想盡快見到李維?史頓閣下,騎士大人,您或許知道,有些情報早一刻還是珍貴無比,但是晚一刻可就一文不值吶。”巴米利楊總管很快就擺脫了困擾,繼續微笑著提出要求。“能不能請您護送我去見獅鷲領主閣下呢?也可以減少一些通報和等候耽誤的時間。”
獅鷲騎士又一次點了點頭,“跟我來。”他的話非常簡潔,透過護面甲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巴米利楊總管保持微笑跟了上去,一路上放低姿態說了許多客套和寒暄。然而那名獅鷲騎士卻顯得十分冷漠,通常的問題都用點頭和搖頭回答,只有必須說話的時候才吐出幾個硬邦邦的字。而且右手從始至終都按在劍柄上,並沒有因為太監頭子的友善表示而放鬆任何警惕。
直到北境聯軍的營地出現在遠方,口若懸河的巴米利楊總管才閉上了嘴巴,他實在很佩服那名獅鷲騎士謹慎的應對方式,在剛才看似無意義的寒暄之中,他已經暗中進行了三次試探,想要從獅鷲騎士的回答中獲得一些關於北境聯軍實力方面的情報,然而三次試探得到的卻都是沉默的搖頭。
口乃心之門戶,只要張開嘴說話,就意味著開啟門戶任人窺視,一個察言觀色的大師完全能夠從看似無意義的回答之中得到他想要的情報。巴米利楊總管就是這樣的一位大師,不過在碰上獅鷲騎士這麼沉默寡言的對手,也讓他感覺無從下手,一次次試探都只能無功而返。
北境聯軍的營地佔地相當廣闊,一道半圓形的原木圍牆是這座營地對外的第一條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