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姥城後,並不去天姥港,而是一路直向東北而去。向前飛掠一陣,便出了天姥城控制範圍,而透過城外的小路出了天姥山之後,天氣便重又變暖起來。
談寶兒這一日可謂飽經憂患,眼見天上明月高懸,前方已是一片坦途,身體回暖,不由倦意大增,竟慢慢就在況青玄懷中昏昏睡了過去。楚遠蘭本也是倦到極處,但記起之前冰火雙尊說況青玄吃裡扒外,眼前敵友未明之前,談寶兒又已睡去,不敢大意,強撐著眼皮,不讓自己睡去。
況青玄似是知她心思,大有深意地朝她笑笑,卻並不揭破。
明月清輝之下,況青玄挾帶著兩人風馳電掣,不時過了平坦地面,前方便又出現連綿不絕的山脈,想來南疆號稱“十萬大山”,並非誇大其詞。
況青玄一頭鑽入山脈之中,四周便全是森林,但鑽入黑漆漆的森林之中,他速度竟是不減反增。楚遠蘭一路行來,眼見他足不沾塵、貼地便走,知是一種神奇之極的身法,初時懷疑是傳說中的輕功,但此時見他進入夜色下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之中後速度竟然更快,行動之間更是衣襟不沾片葉,驚詫之餘,卻不知究竟是怎樣一種神奇法術了。
黑夜之中,楚遠蘭視力大減,也不知這人要帶自己兩人去何處,心中驚疑不定,但看談寶兒時,這傢伙雙眼緊閉,呼吸平穩,正無心無肺地睡得天昏地暗,不由暗覺慚愧,只覺容哥哥不愧是久戰沙場,在如此情形下依舊睡得如此安心,顯然已具備寵辱不驚、視刀鋒若等閒的大將風采,一時更添驚佩。
況青玄自也不知談寶兒脾氣,心中和楚遠蘭也是一般見識,暗自點頭之外,卻也大是凜然,心說今時今日談容名動天下,果然不可小視。可憐的談大英雄,要是知道自己睡覺也能讓人敬佩恐懼,卻不知會作何感想。
就這樣,黑夜裡,況青玄挾著談寶兒和楚遠蘭在森林山脈間穿梭,眼前一時黑漆漆一片,一時又是月影婆娑,抑或星光燦爛。
卻也不知過了多少山頭,行了多少險峰。楚遠蘭卻也倔強,雖然知道自己所為效果甚微,但硬是以疲憊之軀死撐著沒有睡著,視線隨著況青玄的視線而移動,將周遭一切牢牢記在心中。況青玄看在眼裡,卻如視而不見。
也不知行了多久,就在楚遠蘭再也快支撐不住時候,況青玄忽然帶著兩人又衝出了一片樹林,迎面一陣清風撲來,眼前陡然一片大亮。
細看時,天空除開有一顆大星閃耀之外,其餘星辰已是隱沒,玉兔西落,金烏東飛,天邊一片紅霞燦爛。卻是不知不覺間,況青玄已帶著兩人奔了整整一夜!
眼前卻是一座山峰之巔。楚遠蘭精神一震,凝神看去,卻見這座山峰本是森林茂密綠草如茵,但偏偏這山頂上卻是寸草不生,而是一塊完整的巨大石坪。石坪上除開有三塊人高的大石成三角之形相對聳立之外,整個一片的空曠,被朝霞一映,石頭反映,竟是紅彤彤的一片,很是好看。
況青玄身形停在了山頂,四處張望一下,滿意點點頭,笑道:“就是這裡了!”說時雙手一張,談寶兒和楚遠蘭便一左一右落到地上。
“你媽媽個大西瓜,誰打老子屁股?”被摔在地上的談寶兒頓時跳了起來,眼珠滴溜溜轉了轉,頓時發現了況青玄驚愕的老臉,愣了愣神,隨即上前親熱拍拍況青玄的肩膀,爽朗大笑道:“原來是老況啊,咱們居然又見面了,真是巧,哈哈!真是人生何處沒有縫啊!”他一邊胡言亂語一邊伸另外一隻手去摸屁股,臉上露出痛苦神色,皺起了眉:“不過老況啊,你昨晚已經救了本將軍的命,我無論如何都會好好賞賜你的,我又不是馬,這拍馬屁的事情下次就不要了吧!”
況青玄年紀不過三十出頭,被人叫做老況已經夠鬱悶了,再加上談寶兒這傢伙一番胡言亂語搞得暈頭轉向,一時一顆腦袋憑空大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