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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摧眉

“羅姑”江朝歡思索他口中那老嫗的名字,卻實在想不出武林中何時有這號人物。一息之間,見那男子疾步走近,長長的影子已投在地上。

江朝歡將長劍插在土裡,觀察他行走步法,卻見那人忽然停住腳步,俯身咳嗽起來,聽那聲音疲軟憊怠,似乎身有隱疾。

老嫗緊張地搶上去撫慰他,口中頗見關懷:“懶漢子,那裡又疼了?時辰快到了,這小姑娘不頂用,待我捉了這小子來。”

那人一把按住老嫗,邊咳邊道:“我堯叟再不濟,還不至於治不了一個毛頭小子,你把那個小姑娘看好就是。”

說著,縱身一躍,揉臂直上,全然看不出身上傷病,當真氣勢如虹。

江朝歡依著千面陣踏出一步避過,卻見這堯叟的胳膊恰似會轉彎一般,從他腦後又伸了出來,抓向他眼睛。這一下躲不開,兩眼勢必要被毀。他心念一動,右手長劍遞出,送到堯叟左手之中,左手屈指一點,伸近堯叟肋下要穴,逼得他回手格擋。

“一手穿雲破,一手點絳唇,好得很啊。”堯叟不知為何,怒氣大盛,猛然攻來,口中叫著,“今日撞在我簫…”

“慎言!”左近觀戰的白髮老嫗羅姑打斷他話,堯叟恨恨住口。

“簫?前輩姓簫?”江朝歡問道。

堯叟卻不再說話,著意攻勢,招招狠毒。江朝歡只覺他的武功更勝羅姑不少,自己適才憑著一番巧勁躲過一擊,實屬僥倖,再走了兩三招,就覺左支右絀,難以抵擋。

不一時,堯叟擰身而動,一掌揮來,正擊在江朝歡肩頭,肩上劇痛,長劍便即脫手。他勉力提氣,右手卻再使不上勁,這時,堯叟順勢來扯他左臂,他不躲反迎,左手便即被堯叟扣住。

堯叟聚集內力,狠狠一拉,誰知,轉而一聲驚叫,甩脫他手,猛然一掌推開,這一掌情急之下力道極大,江朝歡的身子向後撲去,跌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內腑已傷。

堯叟急忙看自己左手,只見手背上面兩個血洞正汩汩流出黑血。

“好啊,顧門宵小,還是善用這種歹毒手段!”堯叟又驚又怒,連忙點穴止血,卻見兩道黑線順著他的手背上行,瞬時之間已至小臂。

江朝歡掙扎起身,羅姑已經奔來,忙去檢視堯叟傷勢,“這是顧門摧眉釘,上有劇毒,你們若不放我二人離去,我們就在這裡同歸於盡好了。”江朝歡冷笑道。

他早知不是羅姑堯叟對手,僅憑自己之力只能脫身,卻救不得顧襄,因而左手指尖一早藏了摧眉釘。自己先賣幾個破綻,引堯叟攻來,見自己受傷,堯叟必然輕敵,這摧眉釘裝在指甲之中,趁著堯叟來抓之際一扣,插入他手背。而他自己左腕亦被堯叟折斷,無力再提起。

堯叟初時只覺手上一痛,可馬上就轉麻木,漸漸整個左臂也麻癢難當,他知道越是厲害的毒藥,越不會疼痛,因為藥性太大,瞬時之間就會麻痺神經。待聽了“摧眉釘”三字,他更是眉頭一蹙,口中呢喃“摧眉釘,折腰菱,三十年前,大哥…大哥就是…”

“顧雲天…”堯叟大叫一聲,竟嘔出一口黑血,接著又不住咳嗽,他也不再運功抵擋毒性上行,徑自坐在地上,捶地慟哭,口中連叫“大哥…大哥…”

江朝歡也被他駭了一跳,見他一時哭一時笑,口中不住喃喃。覷著他眼神散亂,面色蠟黃,神情可怖,竟像是瘋癲了一般。

羅姑連忙拍他背安慰,卻見他大悲大喜,心情激盪,毒氣上升極快,黑線已快逼到頸間。她放下堯叟,向江朝歡喝道:“解藥拿來。”

江朝歡卻不理,只是想著那堯叟所言,順勢激一激他,好教他徹底瘋了,因而說道:“三十年前,你大哥中了摧眉釘,今日你還是中計。可見你們終究敵不過門主,還不如早早棄暗投明…”

堯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