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敢情這些錦衣衛是她派的呀,一時間沈烈欲哭無淚,看著這位秀逸絕美,書卷氣十足的首輔家大小姐。
沈烈獨自在風中凌亂,將整個過程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
看起來。
他這幾天有意躲著張小姐的行為,做的實在是太明顯了,於是便被她識破了,然後這位首輔家的大小姐便動怒了。
然後她便動了動小指頭,大張旗鼓的派出了錦衣衛抓人。
此刻沈烈再次啞然,在那雙明眸的注視下,木然的站在了原地,一張臉變成了苦瓜。
“得嘞!”
但凡是官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還能沒點大小姐脾氣麼。
只不過這首輔家的大小姐,發起脾氣來果然非同一般,竟然搞的如此驚心動魄,這誰遭的住呀?
尷尬中。
沈烈只好厚著臉皮,擠出了一絲笑容,木訥道:“張公子有禮,多日不見……甚是想念。”
可是張靜修不理他,還冷著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將手中的摺扇開啟了,看著摺扇上的名家字畫一言不發。
沈烈只好在一旁賠笑,老臉上火燒火燎的,細琢磨,這事兒本來就是他理虧。
人家首輔家的大小姐女扮男裝,在集市上遇到了他沈烈這樣的貧寒之士,不惜自降身份想結交一番。
可是他只想躲著,確實有些不識抬舉了。
尷尬中。
張靜修仍舊氣鼓鼓的,沈烈仍舊五花大綁的站在原地,二人隔著幾丈遠的距離就這麼僵持著。
這畫面讓沈烈心中生出了一絲古怪的感覺,這位張小姐像極了他前世曾經交往過的任性女朋友。
發起脾氣來,沒個三五天是哄不好的。
此時,廳外。
錦衣衛百戶田洪正貓著腰,將耳朵豎了起來,貼在了門縫上凝神傾聽,似乎想要聽出點什麼。
良久。
一個總旗按捺不住,躡手躡腳的湊了過來,附耳道:“大人……”
田洪回過身狠狠瞪了一眼,那神情好似在說,這是你該問的麼?
百戶大人這一瞪眼睛,便將那總旗嚇的一激靈,不敢在多言,卻又忍不住摸了摸頭,臉上寫滿了迷茫。
廳內。
氣氛是無盡的尷尬,萬幸,這官廳中還有一個護衛,張魁看了看自己家大小姐,又看了看沈烈。
張魁覺得差不多了,便趕忙站出來打了個圓場,向著自家小姐輕聲道:“小姐,時候不早了,晌午了……該用膳了。”
言下之意,眼看到飯點了,再怎麼生氣也得吃飯呀!
終於,終於,張大小姐清冷絕美的俏臉上有了一絲表情,十分矜持的點了點頭:“嗯。”
張魁鬆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廳外,推開門,然後向著田百戶揮了揮手:“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安排午膳呀!”
田百戶便小雞啄米一般猛點頭:“好,好,下官這就去辦!”
一回頭,田洪看著還在犯傻的手下,便狠狠一腳踹了過去,小聲咒罵著:“快去呀,去醉仙居訂一桌酒菜……要最好的!”
於是整個柳條街衛所便忙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