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秋很是苦惱地點著臉頰,似乎這個疑惑在她心裡已經憋了很久:“你們可知有什麼佛門是月白色絲質袈裟,以銀色紋飾縫邊,一條輕帶繫腰。而袈裟裡面卻是空空如也,沒有內襯,連底褲都不穿?”
元鍾愕然,想了好一陣才道:“老衲見識淺陋,未曾聽聞。”
薛清秋有些失望地擺擺手:“算了,那種邪氣打扮問你也是白問,還不如問雍王。”
說著轉向西北,笑容十分揶揄:“雍王慣常眠花宿柳,一意雙修,應該聽說過?”
姬無用胖臉抽搐:“本王何曾聽過這種淫邪之裝?”
薛清秋笑笑,看著姬無用身邊的青衣人:“這位倒是面生得緊。”
青衣人輕笑開口,聲音很柔:“雍王門客罷了,賤名不足掛齒。”
薛清秋笑道:“洞虛之巔,也做庸王門客,這可有些稀罕了。”
這庸和雍誰都聽不出差別,但她語氣裡的諷刺之意卻昭然若揭。姬無用臉上泛起怒色,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他也很想說幾句“妖女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利”這種話,可薛清秋的氣場實在太強了,一堆當世強者圍著她都沒人輕易做出頭鳥,何況於他?
薛清秋又轉向正北,那裡卻站著四個鋼鐵巨獸,形如人猿,她眼裡也閃過凝重之意。
這是朝廷神機門的偃師所制戰偶,號為神機獸。偃師這種特殊職業,薛清秋沒有太大瞭解,只知道這種神機獸用的材料不是凡鐵,核心也很奇特,號稱是威力無窮,堅不可摧。眼下這四臺並不是神機門的鎮門之獸,但已經是甲級,號稱能相當於入道強者。當然如果在外面,這種機關獸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對洞虛強者有什麼威脅,可在京師形勢逆轉,她的修為被限制一半,這玩意卻是全盛的,加上數量不少,便形成了威脅。
神機獸中間站了一個不起眼的灰衣老頭,長得很是猥瑣。薛清秋知道這是神機門大偃師之一,素來潛心機關巧械不問世事,連名字都沒幾個人知道,只知道姓玉。由此人親自操作這四臺神機獸,足以讓任何人頭疼腦脹。
薛清秋嘆了口氣:“老玉頭,你也摻和這種事?”
老玉頭木然回答:“雍王有權呼叫部分甲級神機獸。”
薛清秋點點頭,不再理他,又看著正西方向。那裡有數道白衣人影,劍氣如林,肅殺無比。當先的是一個冷峻中年,身上的入道氣息極為凜冽,顯然站在了入道巔峰。薛清秋偏頭看了好久,忽然道:“藺無涯怎麼不來?”
冷峻中年淡淡道:“趙某此來足夠。”
“哈!別逗人笑了。”薛清秋毫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本座眼裡,你趙昆的威脅力還不如你師侄女。倒還不如派她站這兒,比你像樣點。”
趙昆眼裡閃過怒意,閉嘴不言。
薛清秋繼續看向西南,微微一笑:“聽說雪姐早上去我百花苑玩?怎麼不多留片刻,待小妹出關一敘?”
莫雪心漠然道:“我不是你姐姐。”
薛清秋還是笑:“有人很欣賞姐姐的俠義胸懷。”
莫雪心怔了怔,反倒失笑道:“魔門妖人說這話,真稀罕。”
薛清秋笑意吟吟:“他和別人有點不一樣。”
莫雪心笑道:“你這語氣倒像誇情郎。”
薛清秋笑容不改:“或許是呢。”
莫雪心神色怪異地閉上了嘴。
薛清秋再度轉向正南方:“老牛鼻子,你也來?”
南方盤膝坐著好幾個老道士,道袍雲山青竹,正是玄天宗標誌。當先一個慢慢睜開眼睛:“夤夜殺我心一師弟,薛牧又殺我門下。星月宗莫非真當我玄天宗是可以隨意揉捏的柿子?”
“哦,這時候連一個丟在京師分舵的破外門弟子都成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