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秋不理他,對著陣石問:“那邊情況如何?”
“還行,無咎寺的和尚們倒是挺有修持的,輕易不瞎摻和外事,明知道我在鼓搗法陣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只要我不傷人就行。比別處的和尚號稱出世卻動不動什麼都管的德性好多了。”
“無咎寺是有道行的,不沾因果,故得無咎。”薛清秋嘆了口氣:“只是元鍾既然參與圍攻我,這因果已染,僅靠對你寬鬆些就能斷麼……終有了結之日。”
嶽小嬋沉默。
薛清秋低聲道:“嬋兒……”
“嗯?”
“你辛苦了。”
嶽小嬋哈哈一笑:“不辛苦啊,江南水土養人的,小嬋更漂亮啦。師父要不要也來玩玩?”
薛清秋露出一抹笑意:“為師哪裡沒有走過?少拿這話打哈哈,修行可曾落下?”
“沒有沒有,化蘊中期了呢,突破很快的。”嶽小嬋說著忽然“咦”了一聲:“怎麼聲音變弱了?”
夤夜在旁介面道:“能量不足以支撐太長時間,長話短說。”
“哦。”嶽小嬋有些戀戀不捨,急促說起正事:“近期這邊有兩件事,一是這屆的天下論武大會輪到無咎寺主持,二是鷺州突發大疫,兩件事碰在一起,讓無咎寺的和尚們很是尷尬。欺天宗有人跑來找我,說趁著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給無咎寺找點樂子,我看無咎寺的和尚為人還可以,沒答應他……哦對了,東南海島有一座迴音山,我懷疑那裡有星忘石礦……”
聲音越來越弱,陣法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下去。嶽小嬋的聲音終於消散,連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那邊嶽小嬋憤憤然地跺著腳,悵然若失。
薛清秋默然,隨手拂開了薛牧的啞穴。
薛牧第一句話就是:“這能量多久恢復一次?”
夤夜回答:“一天。”
“不能無限制通話啊……”薛牧很是惋惜。
薛清秋沉吟著打量陣法,低聲道:“逐步改進,早晚可以實現的。或者……”
說了一半沒說下去,薛牧知道她的意思,這件事說不定也可以拉扯上神機門一起做,只是事關重大,她信不過神機門。
薛牧也不敢在這時候把神機門拉扯進來,頷首道:“下一步的改進方針,是先實現主陣對應呼叫分陣的功能。能量持續以後再考慮了。”
夤夜笑道:“這個方面我已經有想法了,應該不久可以實現。”
“夤夜最厲害了!”薛牧差點又想抱過去,夤夜就直挺挺地盯著他看,清澈的眼眸沒有一絲漣漪,看著又現出了幾分久違的三無感覺。薛牧尷尬地抬了下手,又放了下來,顧左右而言他:“論武大會是什麼玩意?爭天下第一?連你們都沒邀請,論什麼武,太兒戲了吧?”
“不是爭天下第一。真要爭天下第一,那也是單對單的約戰,輕易不會成行。”薛清秋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嘲諷:“說不定這兩年,會有人向我約戰的。”
薛牧看了她一陣,認真道:“真有的話,你會接?”
“會接。”
“我用場外功夫先弄廢了他不好麼?”
薛清秋回望著他,目光柔和地笑笑:“我知你意思,但我們是武者。他不找我,我也要找他,盡是盤外功夫,如何追尋武道之巔?”
薛牧搖搖頭,不去和她辯三觀,問道:“那論武大會是什麼?和潛龍大會有區別麼?”
“有的。潛龍大會是八宗內部的新秀比武,頗有一種誰奪了第一誰就是第一宗門的意味。而論武大會面向的是整個江湖,不是正道八宗的比武,而是八宗以下的所有宗門,包括正道各級附屬宗門、家族,以及江湖新興勢力和散人。”
薛牧低聲道:“有意思,這樣的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