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道:“自去年出事,京兆府尹一職暫由戶部兼職,一直沒有合適人選,但朕這些日子想到一人,覺得挺不錯。”
她不懂前朝事,就一直聽著也不插嘴,可他又不說了,她就眨眨眼睛,等著他的下文。
見她茫然,他才一笑,道出答案,“你的兄長,褚健。”
她頗感驚訝,她以為兄長與宋琛只在去年父親壽辰時見過面,但僅僅一面之緣,竟能讓宋琛起了調兄長回京的心思?
不過兄長勤勉,在公事上一向用心,想來應是他做出了政績,引來宋琛的青眼。
想明白了,她笑了笑,輕點了點頭。
見她反應平淡,宋琛倒有些意外,問道:“你不問朕為何要用他嗎?”
褚雪如實答道:“皇上是明君,自有明君的用人之道,想來應是兄長做的不錯,讓皇上起了惜才之心。臣妾一介深宮婦人,不懂前朝政事,不過臣妾相信皇上,也相信兄長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這番話說的很有智慧,既表達出自己不幹政的心思,又把他和兄長都間接誇獎了一番,宋琛心情愉悅。
褚雪為他斟了杯酒,道:“這是如月釀的青梅酒,酒性不算烈,卻可以稍稍解乏,臣妾敬皇上一杯,算是先替兄長謝恩了。”
接過美人手中酒一飲而盡,酒勁不大,卻酸甜適口又開胃,宋琛心情不錯,接著又道:“今日的謝恩朕先受了,不過過些日子還有恩典,你要先想好,該怎麼謝朕。”
又賣了個關子,她重新偏頭望向他,卻見他這次並不打算鬆口。
暗自想了想,她又記起了,他說過等滿月會給樂兒封號,現在應該指的是這個吧。
可宋琛指的並不只有冊封小樂兒這一件事。
第二日早朝結束,他就將吏部與禮部兩位尚書同召進了御書房,交代吏部的事只簡單兩件,調現任濟州知府褚健回京,任京兆府尹一職,加封都御史褚霖太師一職。
褚健雖為皇室姻親,但這幾年政績的確不錯,符合調任的條件,至於褚霖,幾十年來穩坐都御史一位,為朝廷彈劾不少貪官汙吏,也的確擔得起加官的恩賜,況天子利落髮話,吏部尚書沒有多言,領命後躬身退下。
宋琛交代禮部尚書方敬的,有兩件,冊封幼女宋樂公主之位,晉褚雪為貴妃。
第一件事沒有什麼異議,公主降生,滿月給封號符合本朝禮制,方敬俯首應了聲是。
但第二件事,宋琛剛一出口,卻引得這位老學究大驚。
上回宋琛以商量的語氣開口,卻吃了癟,故而這次他不打算給方敬留餘地了,只痛快一句話,“朕要晉怡妃為貴妃,你下去著手準備,待她們母女滿月,與公主的冊封禮一起辦了。”
方敬一頓,他以為上次將宋琛攔下,道理已經講得很清楚了,妃位若想晉為貴妃,除過孃家要具備資質,還至少要誕下皇子,雖則宋琛才剛加封了褚霖,但褚雪生的只是位公主,這如何符合禮制呢?
“皇上,臣以為……”
方敬仍想搬出禮法來攔一攔,但是出乎意料的,這次他沒有成功。
方敬的話才一出口,宋琛看也沒看他,只打斷道:“後宮是朕的後宮,天下也是朕的天下,若你認為禮法不合,朕命你下去改一改便是。”
方敬滿腹的道理說辭被這一句話給徹底噎住,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宋琛依然沒有抬頭,緊盯奏章的眸中卻露出一絲的冷笑,淡淡道:“暫無其他事宜,你先退下吧!”
滿殿宮人垂頭不語,御書房中靜得能聽見針落,方敬忽然覺得他一副老身子骨無力抗衡這位果決的君王,終於識趣的應了個聲,躬身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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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褚雪從尚衣監掌事的口中得知了這一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