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姝先開口,大方打了個招呼,“秦大人,許久未見,你一向可安好?”
秦遠也行了個君子之禮,道:“在下還好,不知小姐如何?”
“也好。”羅姝已來到近前,秀麗的臉龐一笑,禮貌讓座,“大人不必多禮。快請坐。”
兩人這才緩緩坐好,簡單打過招呼後,有一瞬間的沉默,羅姝臉上泛起微紅。
身為男子理應坦率大方,秦遠輕咳一聲道出此行目的,“今日在下前來,其實是向小姐與貴府請罪的……”
羅姝默默聽著,想等他說完,自己就道“不礙事的,婚期可以延遲至秦將軍班師回朝以後”之類的話語,但出乎她意料的,卻聽到了秦遠說,他自己也要上戰場,就在後日。
少女驚住了,一瞬間反應不來,抬頭怔楞的直望向對面的青年,
秦遠看到她清澈眼眸中的訝異,心中的愧疚更深,他微微垂頭再一次道出已在父母,天子,及未來岳丈前交代過的自己從戎的初衷,並道歉,“此事事發突然,因大軍後日就將奔赴西北,故而在下只能現在才來告知,還望小姐原諒。”
羅姝一直默默聽著,終於回了神,這還是他頭一次跟自己講這麼長的一段話,倘若是從前,她必定羞澀欣喜,可當隨著他的話語瞭解了他內心的想法,再想到他即將面臨的殘酷環境,她心內滿是不捨與心疼。
她雖是養尊處優的女子,卻也讀過書,能明白戰事的殘酷,此刻她的腦中,全是想象中描繪而出的血腥戰場,想到心上人即將遠走,心內五味雜陳,一時說不出話來。
秦遠倒還想再說點什麼,可他沒怎麼面對過女孩子,更不知該如何安慰面前的未婚妻。
許久,羅姝終於開口,她垂眸,輕聲道:“小女明白大人的志向,大人一心報國,實在令小女佩服……只是戰場暴戾刀劍無眼,還望大人此行小心,一定平安歸來。”
少女這般通情的言辭令秦遠動容,一瞬間又想到那日在茶樓中她勇敢真誠的表白,他的心一熱,說不出是愧疚還是感動。
道歉的話與緣由皆已交代清楚,畢竟還未正式成親,過久的直面不合禮數,為避嫌,秦遠起身,欲告辭。
婚事延遲一時無可奈何,本想得見心上人一面,她心內應是欣喜的,誰料想心上人帶來的竟是這樣一個訊息,羅姝心裡不太好受,起身相送時的黯然神情更是全然洩露了心內的不捨。
才走出花廳幾步,卻見秦遠忽然轉身,立定後鄭重向她道:“在下此去安危難定,倘若我有萬一……還請小姐保重,另覓良人。”
這些話是真心,他雖會全力殺敵,但戰場是真刀真槍你死我活的比拼,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平安無虞的歸來,更不忍這樣一位單純愛慕他的少女肝腸寸斷白費青春。
可少女乍聞此言,先是怔楞,等反應過來後卻沒了剛才的羞澀矜持,羅姝秀麗的雙眸湧上水汽,堅定的望著青年,道:“我會一直等,等大人平安歸來,倘大人真有萬一,我羅姝終身不嫁,為你守節!”
說完,再不等眼前人的反應,快步回了閨房。
眼淚已經流出,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啼的醜樣子,所以一定要避開他。希望他將來若能在戰場上想到自己,會是自己堅強的一面。
兩天後,久違的秦家軍重新整裝,秦穆秦遠父子雙雙上陣,由京城出發,一路急行二十多天,終於到達西北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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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在外浴血,君王在內勤政,一連一個月,宋琛尤其忙碌,不僅晚飯不在裕芙宮用了,有時忙到太晚,他也不再去打擾褚雪母女,就自己在勤政殿歇了。褚雪想念夫君,樂兒也想念父皇,但褚雪明白他在忙正事,就沒有打擾他,而是默默在自己宮裡待著,時常做些點心補湯差富貴送去。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