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在袖底握得指節都泛了白色,終於緩緩地鬆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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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乾宮
晚膳撤下之後,照例又是泠霜與段瀟鳴難得的私人空間,一般連王順和春兒都
不必在跟前伺候的。
“今日你去哪兒了?”段瀟鳴雙手負在身後,在房間裡隨意地踱步,走到書桌
前,狀似無意地問道。
“閒來無事,逛園子去了。”泠霜依舊氣定神閒地坐著,神色安恬。
段瀟鳴聽了她此話,臉色已然黑了下來,卻也不再追問,意興闌珊地隨手從桌
上拿起一本書,有意無意地一頁一頁翻著。
泠霜偷偷斜眼覷了他一下,知道他心中不痛快,想來定是已經有人將她與霍綱
見面的事情密報給他知道了,明白了既然已經瞞不住了,便站起身來,悠悠踱到
他身後,湊上前去看了他手中的書冊一眼,又偏頭看看他,不發一言又轉身走回
去坐下。
段瀟鳴原以為她走過來是要自己坦白,氣得把書一撂,幾步走到她跟前,伸手
指著她,恨了半天卻硬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最後狠狠地一甩手,復又這回到書
桌前,隨便抽了一本書攥在手裡。
“我是去見了霍綱,又如何?至於你這麼生氣嗎?!”泠霜看著他的樣子,也
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
“又如何?又如何?!”段瀟鳴氣上心頭,一甩了手中書冊,疾步到她面前,
大聲道:“他一個外臣,你一個內眷,你找他做什麼?!”今天聽到奏報,他心
中不禁怒火中燒,她是不是嫌自己的處境還不夠風口浪尖,還要把自己往那是非
堆子裡推!
“找他自然是有事!”泠霜不溫不火地答道。
“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非要找他說?!鬧得整個後宮都知道你‘密見’
外臣?!”他自然知道如今慕雅有孕她心中不舒服,可是,也不用短短几日就帶
出這麼大的風浪來吧!明知道如今後宮那些女人個個要她好看,她還在這個節骨
眼上去密見霍綱!她真是不要自己的名節了嗎?!還要扯個霍綱出來,讓後宮的
女人們說得繪聲繪色。
泠霜抬起臉來,看著段瀟鳴生氣的模樣,臉上的笑容越放越大,悠哉遊哉地道
:“這件事啊,還真非得跟他說才有用,跟你說啊,不管用!”
段瀟鳴一聽,氣得差點臉都綠了,連自己想要說什麼都忘記了,最後只能對著
她冷笑道:“那我倒是要聽聽,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是他能辦,我不能辦的!”
“他成親,你能替他當新郎官嗎?”泠霜斂去笑意,一本正經地看著段瀟鳴道
。
“什麼?!”段瀟鳴果然大吃一驚,當場被噎住了話頭,一掃方才的怒氣,愣
愣地看著泠霜,道:“你說什麼?成親?霍綱?”
“嗯!是啊!就是霍綱。”泠霜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霍綱成親?跟誰成親?”段瀟鳴顯然還在雲裡霧裡,沒有醒過神來,應該說
是讓這一幕翻天覆地的大轉變弄昏了頭腦。
“你說跟誰?今日統共就去了兩個人,總不會是跟我吧?”泠霜對著他這個時
好時壞的腦袋,只得連連咂舌。
“你是說……春兒?可是春兒才多大……”段瀟鳴用懷疑的眼光看向袁泠霜。
“多大?!春兒已經二十了!你想留她一輩子當奴婢啊?!”泠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