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停頓繼續語重心長道:“小生啊,尹主任這個人,別人不瞭解,我可是非常瞭解的。你要是不真正拿出一些誠意來,肯定是談不成的。有些話,我也不便給你明講。你再好好反思反思,想一想明天見了尹主任之後,該怎麼說。”
次日,原小生只好承諾事成之後,給這位尹主任五十萬元,作為酬謝,事情才算見了分曉。
儘管扶貧資金算是拿到手了,但是原小生的心中卻隱隱感到一些不快,就好像一團棉花塞到了喉嚨裡一樣,無論上下,都讓自己難受。
其實很多剛剛正式步入官場年輕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隨著時間的推演,大部分人對此開始變得麻木了起來,甚至覺得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這也就是大多數人,在官場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止步不前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官場儘管是一個大染缸,但是越到上層,越不希望自己所用的人,已經被大染缸漂黑。
展鵬見原小生說著話卻神遊魂走了,就猛地嗨了一聲,原小生被嚇了一跳,急忙將思緒拉了回來,故作鎮定地做出一副嘲笑的面孔道:“幹什麼,不會是犯神經了吧?你這小子,到現在了還是沒個正行。”
展鵬沒想到,原小生竟然會這麼快就是反戈一擊,愣了一下,道:“好好好,我沒正行,你有正行,總行了吧。”跟賭氣一樣,往嘴裡夾了一筷子菜,又想起原小生還沒有答應他的條件,接著道:“廢話少說,給我調動工作的事兒,能不能答應?要是能答應,我明天就去你們灣子鄉‘訪貧問寒’,要是你實在覺得有困難,那我也沒辦法,你老人家另請高明!”
原小生其實早就答應了展鵬,也知道這傢伙跟自己鬧,就在他肩膀上擼了一拳道:“想不到,你小子還威脅上了。”
展鵬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一下,道:“你現在是大書記了,我哪兒敢威脅你呢。威脅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看著老同學的份上,你就原諒一二吧。”
兩個人正鬧著,馬悅就過來了。馬悅是原小生約好了談投資的事情的,本想把展鵬打發走了,再和馬悅談,事先也沒有給展鵬說,想不到馬悅提前來了。馬悅進飯店後,正站在門口跟服務員說話,早被眼尖的展鵬給發現了,一拉原小生的衣袖便道:“原大人,快看那邊是誰來了。”說著還是一副色迷迷的表情,似在自言自語繼續道:“我們的校花啊!想不到能在這裡碰見她。看來我展鵬今天要走桃花運了。”說著就要站起來去打招呼。
原小生就拉了展鵬一把,責備道:“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人民警察了,還是死相不改,當心別人說你人民警察調戲良家女子。”
展鵬那裡管得了這麼多,掙脫了原小生的手,又擺了擺手道:“什麼狗屁人民警察,老子也就是個替人頂缸受罪的臨時工。再說了,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人民警察就不能跟同學打招呼。”說著早站起來,往馬悅的方向大聲招呼道:“馬悅!”
馬悅一轉臉往這邊看了過來,猛然間看見展鵬,好像一下子並沒有認出來,就痴痴地愣了一下。展鵬馬上走了過去,嘿嘿笑了兩聲道:“馬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展鵬啊。這才幾年不見,就不認得了啊。”
馬悅這才抿嘴笑了笑,驚呼道:“展鵬!”往展鵬跟前走了兩步又道:“穿了這身衣服,你不說我還真有點認不出來了。現在當上人民警察了?”
展鵬馬上不好意思了起來,摸了摸後腦勺,卻不說自己是臨時工,拿捏了一番才道:“算是吧。”一語雙關,也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謊言終究有被拆穿的一天,留條後路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