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雲平書記,就是你有能耐把李東權書記搬出來,也救不了你。聽明白了嗎?”
馬福堂已經五十多歲了,是整個沂南市警界年齡最大的局長,幹滿這一屆,如果再得不到升遷,恐怕就真的要脫衣服回家養老了,不管是跟別的局長相比,還是跟前多年的自己相比,都少了許多虎氣,只想平穩退休。原小生最後的一句話,聲音明顯提高了許多,他的身體就跟著不由地顫慄了一下,急忙道:“是是是,這事我絕不會給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什麼閃失,拿我是問。”
原小生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給馬福堂讓了一根菸,口氣稍加緩和道:“老馬,你是老黨員、老公安、老幹部了,一向廉潔奉公,恪盡職守,為條山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也付出了很多。妻子的退休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你都沒有以權謀私;兒子大學畢業後就在南方打工,你也沒有用手中的權利為兒子安排工作。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大家也都看在眼裡,知道你一識大體、懂大局,也知道你有很多難處,但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關係到我和王書記的前途命運,關係到條山四十萬人民的切身利益,我不得不慎重行事。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原小生的每句話都戳到了馬福堂的心上。馬福堂的老婆原來是縣陶瓷廠的工人,前幾年企業改制的時候,下了崗,連退休問題都沒有解決,兒子大學畢業參加了幾次公考,都以失敗告終,只好到南方闖蕩。一家人至今還住在縣裡給分的70多平米的房子裡。
在公安系統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實在是為數不多。當然,這裡面也有馬福堂本人的原因,那就是馬福堂農村出身,一向謹小慎微,樊凡和陳立東在條山的時候,兩邊都不願意得罪,自然是兩邊都不喜歡他。他的問題才遲遲得不到解決。
剛才等馬福堂來的時候,原小生已經想好了,如果此事能夠得到妥善解決,無論想什麼辦法,都要解決馬福堂老婆的退休問題和兒子的工作問題。當然,這種話這個時候還不能說。萬一馬福堂反水被馬威收買,反咬自己一口,說自己用以權謀私,那就等於自找麻煩。
馬福堂不會聽不出原小生話裡的意思,也許是馬上想起自己這麼多年讓老婆孩子受的委屈,淚水一下子盈滿了眼眶,使勁點了點頭道:“原縣長,請你放心,我保障不讓你失望。”
剛剛送走馬福堂,馬文傑就過來了。敲門而入,見原小生臉上氣色不對,就問了一句怎麼了。
原小生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拉了馬文傑坐在沙發裡,就談起了老城區的事情,問道:“於主席那邊怎麼樣了?方案能透過了嗎?”
馬文傑的臉立即沉了下來,搖頭嘆息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下午你跟他已經談的差不多了。你剛一走,他接了一個電話,口氣馬上就變了。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態,說了一大堆再考慮考慮,還需要論證之類的屁話。真能把人氣死。”
原小生知道,於紅旗中途接的那個電話,恐怕除了馬尾之外,再沒有旁人了。看來不制服馬威,所有的事情都難以為繼。當初搞方案的時候,**已經透過了,本來就不應該存在什麼問題了,可偏偏這個時候,省裡發文要求全省重大建設工程必須經政協表決透過,方能實施。
原小生有時候真懷疑,省裡出臺這個檔案,本身就是針對條山的老城改造,是馬德成為自己的兒子開山鋪路。但再想想,又覺得可能性實在不大。馬德成就算有這個膽子,也沒有能力操縱省裡的工作。
原小生忽然靈機一動問道:“老馬,根據省裡的檔案的精神,多大的工程算是重大工程專案?”
馬文傑想了想道:“省裡的檔案要求有一個標準,工程總投資佔年財政收入60%以上的,即為重大工程專案。”
原小生又問道:“老城區改造專案,總投資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