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哪敢怠慢,立刻親自候在院中,等著帶路講解。
秦瑤裝模作樣,讓丫鬟扶著,前面還有婆子提著燈籠,隨從五六個一併離開了上房院落。
其實這官驛並不大,第一進是驛長和差官們平時處理公務的地方,第二進是驛長一家老小起居之處,第三進就是專門用來接待有身份的官員下榻的客房。另有一處相對獨立的院子緊貼著第三進東側,有門廊相連,是為接待女眷居住,也是秦瑤此番下榻之所。
而驛站日常寄存驛馬,中轉車輛物資的地方是專門闢了一處車馬院,在第一進辦公院子西側,方便往來的官員辦事。
至於秦瑤比較關心的臨時關押奴隸和囚犯的地牢,她若不是特意問了一句,驛長本來是不願帶著去看的,畢竟那裡骯髒血腥,不太適合女眷參觀。
秦瑤一再堅持,好奇心旺盛,驛長只得硬著頭皮前面帶路,拐到車馬院一角。這裡用石頭壘砌著一間設定高窗的小房子,孤零零與別的屋舍都不相連,驛長讓守衛開啟石頭房子的鐵門,習慣性地掩住了口鼻。
秦瑤動作比驛長稍慢,頓時被門內腐臭汙穢的氣息燻了一下,只覺噁心頭暈。她皺起眉頭用帕子掩著嘴問道:“驛長,這地牢內現在有人住麼?怎麼比牲口棚還骯髒汙濁,真是臭不可聞。”
驛長趕緊陪著笑臉解釋道:“二小姐,這裡目前暫時關著兩名流配南疆路經此地的犯人,他們明早啟程向南。您放心,地牢裡沒有窗子,四面全是石頭鋪砌,內有鐵鎖和刑械能將犯人死死固定,別說是移動手腳就連喘氣吃喝都可以控制他們不得自由。而且我們這裡層層設崗防衛森嚴,從沒有出過紕漏。”
秦瑤心想怪不得裡面那麼臭,原來是沒窗子通風還讓人不得自由動作,被關在裡面恐怕是隻有就地解決方便問題。秦瑤這些日子觀察過廿一的習慣,發現廿一與一般奴隸不同,竟是極愛乾淨,無論天氣怎樣惡劣,只要有力氣每晚上就會堅持沖澡,洗去勞作或刑責而生的汙濁。若將廿一在這種噁心的地方關上一宿,實在是太可憐了。
秦瑤不知不覺對廿一的惻隱之心越發難以壓抑,腦中靈光一現,順水推舟道:“既然是已經關著犯人,本小姐帶來的奴隸還是不要與他們在一處吧,免得的受了那些惡徒的教唆引誘學壞。驛長,你們這裡是否還有其他給奴隸住的地方?”
驛長是個有眼色的,看出二小姐被地牢內的臭氣燻的不行,琢磨著她定然是不會真下去仔細觀瞧那種汙濁的地方,就讓守衛及時關上鐵門。
秦瑤是的確沒了興致去那陰暗潮溼關著臭烘烘罪犯的地方觀賞,轉身邁步子向別處走去。
驛長識趣地跟上,畢恭畢敬說道:“剛才下官聽三管事提起,二小姐的隨從之中似乎只有一個奴隸,又是王府自小訓養出來的,自當與別家奴隸不同,住在哪裡不必遵循舊例,隨便二小姐吩咐即可。”
秦瑤微微一笑,讓小廝將秦三才叫到身邊,低聲耳語道:“三管事,臨行前父王反覆叮囑一定要將那賤奴看好,本來我是想按照慣例把那賤奴押在地牢內,可是剛才聽驛長說,地牢內關押著兩名流配的犯人,想必都是窮兇極惡之徒。為防萬一,還是讓那賤奴少與他們混在一處。白日裡我也對大哥提過,權衡再三,我看還是將那賤奴安置在我住的院子裡更穩妥。一旦有圖謀不軌的人出沒,我能就近用那賤奴當人質或擋箭牌,將他看在眼皮子地下,睡覺才能踏實一些。”
秦三才白日裡是與大公子一起聽了秦瑤的這番真知灼見,他雖然是覺得那賤奴論身份就連拴在馬棚裡都不配,更不該與尊貴的千金小姐一起宿在上房院子裡過夜,可是既然二小姐有那樣的顧慮,他不敢忤逆。好在當初那賤奴調撥去春和園,也是一直就住在二小姐眼皮子底下幕天席地睡院子裡,沒出過什麼亂子。秦三才不再多想,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