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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是我葉森別克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你在外面胡作非為,倒是痛快得很,可你知道嘛,為了你這個混蛋,塔貼的眼睛都快哭瞎了。你、你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你就忍心看著一家人……”

自含冤入獄以來,在非人的折磨面前,阿斯哈爾從未流過一回淚。此時此刻,哥哥的一席話,卻像刀子一樣捅在了心裡,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情感,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塔貼,兒子不孝,兒子讓您受苦了,兒子是無辜的呀……”

葉森別克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自己情真意切的一番話,雖不能說是醍醐灌頂,卻也達到了感化弟弟的作用。他站起來往篝火堆上添幾根松枝,篝火轟地一下燃燒起來,巖洞裡霎時亮亮堂堂的了。

聽到弟弟嗚嗚的哭聲,葉森別克心裡也潮呼呼的,他過去攙扶起弟弟,無意中碰到了弟弟腰間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憑著一個老兵的直覺,他斷定那是一把手槍。

根據內部資料顯示,逃犯越獄並非個人所為,這是他們實施什麼陰謀的一個步驟。此話果然得到了驗證,阿斯哈爾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牧民,一個牧民手裡怎麼可能會有手槍呢?現在邊境形勢如此緊張,他為何偏偏這個時候跑出來?他們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臨近邊界的山洞,或許就是他們的聯絡地點。想到這些,葉森別克驚出一身冷汗,他覺得自己試圖規勸弟弟投案自首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情況急轉直下,再猶豫不決的話,自己無形中將成為敵人的幫兇,幹出助紂為虐的蠢事來。葉森別克斷然作出了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的一次抉擇:若是阿斯哈爾執迷不悟,破壞*來之不易的大好形勢,那我將毫不留情地舉起手中的槍。

葉森別克下意識地摸摸腰間的手槍,斬釘截鐵說:“現在擺在你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認罪伏法,如果你膽敢繼續與人民為敵,別怪我翻臉無情。”

阿斯哈爾心裡別提有多難過了,原本指望哥哥為自己洗刷不白之冤,現在看來那簡直是指屁吹燈。他瞪著血紅的眼睛詰問:“你讓我認什麼罪?你讓我伏什麼法?這一切難道是我造成的嗎?”

“死到臨頭了,你還敢嘴硬。好,那我來問你,你為啥把名字改成索爾坦?你跑到天眼洞究竟為了達到什麼目的?你手裡的槍是哪裡來的?”

“說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呢,我……”阿斯哈爾痛苦地低下了頭,他不想再費口舌了。知根知底的哥哥尚且如此充滿敵意,就更別指望別人什麼了。這會兒你就是說破大天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你了。

東方泛起一抹曙色,啟明星一盞燈似的掛在天邊,蒼茫山林顯露出黑色的輪廓。

“黨的政策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頑抗到底,你只有死路一條……”葉森別克仍在喋喋不休。

阿斯哈爾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他滿含悲憤地鑽出巖洞,大步流星地向陡峭的河岸衝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 葉森別克提著槍追了上來。

湍急的河水奮力拍打著堅硬的岩石,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在幾十米深的溝壑間,一棵不知何年何月倒下的松樹,恰好在峽谷間搭出了一座木橋。

阿斯哈爾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拋屍荒野,也決不能跟哥哥回去,回去興許能保住一條小命,但與其那樣屈膝卑躬的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

無路可退的阿斯哈爾,一步三晃地走上了獨木橋。葉森別克呼哧呼哧地追到了崖邊,他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五四手槍,氣急敗壞地大喊一聲:“阿斯哈爾,你再不站住,我可開槍了。” 他心裡再明白不過了,阿斯哈爾一旦越過獨木橋,就會像鳥兒一樣,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之中。到了那個時候,你若再想抓住他,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阿斯哈爾沒有停住腳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