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介紹了,我叫楊小根,屋裡也沒個燒火做飯的,讓你們見笑了。不管咋說今天遇上了咱就是朋友,是朋友你們就用不著客氣,今天我們三個人是虎口脫險,該好好慶賀一下才是。”
濃郁的酒香立刻讓阿勒騰別克坐立不安起來,他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
阿斯哈爾用哈語說:“嗨嗨嗨……你小子沒見過酒嘛,這可不是在霍牧,不怕人笑話呀。”
不曾想楊小根擺擺手,磕磕巴巴地用不太熟練的哈語說:“老哥,沒關係的,今天沒外人,沒人笑話咱們。”
“嘿!你原來會說哈語呀,這可太好了。”阿斯哈爾一拍大腿,不由喜上眉梢。見小根也是個爽快人,他立馬*解帽,往床上盤腿一坐,就跟到了家裡一樣。
“天寒地凍的,你們這是要上哪裡去呀?”
“嗨!快別提了,本來是到五七幹校去看一個朋友的,誰知半路上攤上這麼檔子倒黴事,馬也死了,東西也讓那幫狗日的搶光了……”
“既然到了我這裡,你們就不要發愁,不就是到白鹼灘嘛,我來給你們想辦法,小根別的沒有,朋友嘛倒還有幾個。來,喝、喝酒,想那麼多幹啥,該死的娃娃求朝天。”幾杯熱酒下肚,小根的舌頭都有些硬了,他搖搖晃晃地端起酒杯,但卻沒能將酒準確地送入口中。他似乎低估了客人的酒量。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章(10)
第二天,二人搭上小根哥們拉煤的便車,正午時分便來到了白鹼灘。費了一番周折後,他們總算打聽到了五七幹校的確切位置。
剛靠近大門,看門的那個豁子就嚷嚷開了:“走開,都走開,這裡沒你們的事。”
阿勒騰別克掏出一根香菸走過去說:“大哥,抽一根,請問這裡是五七幹校嗎?”
“是呀,怎麼了?”豁子瞅了瞅香菸的牌子,隨手夾在那隻豁耳朵上。
“那個郭明達是不是在這裡?”
“你們找他幹什麼了?”豁子立刻警覺起來。
“不幹什麼,我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他。”
“說得可真夠輕巧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滾,滾,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豁子的話雖然蠻橫,但至少傳遞出兩個資訊,郭明達還活著,而且就關在這裡。這叫阿斯哈爾心裡有了底,他走上前去說:“我們是從霍牧來的,天這麼冷,路又這麼遠,你就行行好,我們看他一眼就走。”
“廢話少說,你們再不走我可放狗了。”豁子耍起橫來。
正是午休的時間,外面的吵嚷聲把校長劉仲祥吵醒了,他披上軍大衣走出門來,雙手卡腰站在臺階上,大發起雷霆來:“窮嚷嚷個啥你們?這都是哪兒來的人?”
“他們是來看那個四眼的。”豁子湊過去說。
不知是出於對郭明達的感激,還是郭寶順之死,叫人至今心有餘悸,劉仲祥眨幾下眼,把豁子叫到跟前,低聲交代兩句,又回屋睡覺去了。
豁子點點頭,跑過去開啟了那扇沉重的鐵門:“算你們走運,今天我們校長開恩,來吧,跟我來。”
來到一幢幾乎被雪埋了的土屋前,推開低矮的木門,一股含混著黴味、煙味、汗臭味的混濁氣流迎面撲來,令人難以忍受,巴掌大的天窗裡透出一絲幽暗的光。
“小郭,小郭。”阿斯哈爾喊了兩聲,見無人應答,他往裡挪了幾步,隱約看見牆角的矮床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側身而臥,加上屋裡的光線太暗,怎麼也看不清他的嘴臉,但阿斯哈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副纏著膠布的眼鏡。他不聲不響地坐在對面的床上,心猛地一下揪到了一起。
“是不是他?”阿勒騰別克也摸過來。
“噓!”
這些日子以來,郭明達的低燒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