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蹲到地上，將托盤遞到我面前：“姑娘，請用。”

我舉起了酒杯：“皇上，若是我喝了這酒還死不了呢。”

康熙冷笑道：“朕就給你再換一個死法。”

我放下酒杯：“我以為您會說，既然天不收你，朕也就不罰了。”

康熙怒道：“好大的膽子！”

我搖頭：“不，我的膽子並不大。”我想起了《大明皇朝》裡面皇帝對楊金水說，既然天罰了朕就不罰了。當然我沒有那樣的運氣，我一向運氣糟糕。考試從來就沒有得過第一，走路也沒有撿過錢包，買彩票從來不中獎，在辦公室裡但凡比我資歷老的人都可以指使我。

即便是那樣平靜的日子我也留不住。

我變成歌姬蘇小曼，我去承受玉寧的陰影，我愛上胤禛又被他傷透了心，我變成碧落，被十四糾纏。我一直是被迫的去接受，被命運推著向前。

我不記得師父的恩情，不記得師兄的恩情，不記得元初，不記得所謂的天人身份，不記得玉寧的記憶，不記得我同胤禛弟兄們的恩怨糾葛。

我只記得蘇小曼愛胤禛，我希望和他天長地久。

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康熙踱步至我面前。

一直以來，胤禛所害怕的便是這一刻吧。

他的君父，唯有這個人，可以輕易的將我弄死，而胤禛無能為力。至高無上的皇權一直壓迫著胤禛，所以他才固執的要邁進這條不歸路的吧。

胤禛，我懂得，可惜我不能親口告訴你。

你有那麼多的女人，我也不怪你，真的，胤禛，我不怪你，我只希望能夠握住你的手。

康熙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把酒杯給她。”

老太監顫顫抖抖的將托盤舉過頭頂。

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麻辣辣的火繩子從喉嚨竄到胃裡，一路留下灼熱的痛感。將空酒杯放到托盤上，我對康熙說道：“皇上換個法子吧。”

康熙蹲下來，打量我。

我忍不住笑了：“我說得是真話。”

康熙仍舊不言不語。

說真話也沒人信。

康熙皺著眉毛：“你為何要說真話？”

“因為對皇帝陛下必須忠誠，不然就是欺君。”我嘲弄的說道。

但顯然他很受用，康熙說道：“你服了酒，倒地裝死，朕不會檢視。朕會命人將你拖出去埋了，到時便有人來救你。”

他冷冷的看著我，不放過我面孔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你錯過了一次逃命的機會。”

我搖頭：“不會，您不會。”

“朕會。”

“您不會。”

“為何你說朕不會？”

“因為您是明君，您不會犯這種錯。您決意要一個人死，便不會給他留生路。”

康熙站起來，朗聲大笑。

我不再看他，一直抬著頭，脖子太酸。

康熙說道：“那杯酒裡沒有毒。”

看，果然。他玩弄權術，要找出想救我的一方或者多方人馬。

胤禛，這就是你的父親。多麼殘忍的一個人。

康熙說道：“你自己選吧。”

我選？“選什麼？”

“選死法。”

“我不想死。”

“大膽的刁奴！你方才不是說不畏死？出爾反爾，你是在欺君？”

你不過是掌握著生殺大權，至於這樣囂張嗎？

我嘆氣道：“自古誰人不畏死？”

康熙冷笑道：“不選死，便選朕的兒子吧。”

圈套原來在這裡。

我慢慢的站起身。他們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