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啾被他戳了下,迷迷瞪瞪醒來,見到他,「啾啾」一聲清脆鳴叫,興奮地撲騰著翅膀要衝過來。
楚照流連忙展扇阻擋:「別過來,我今晚的餐桌上還差道燒鳥,勸你不要自投羅網!」
看他自討苦吃的狼狽相,燕逐塵笑得不行,片刻回過味來,詫異地看了眼謝酩:「謝宗主,你向我要藥方不會是為了……」
謝酩漫不經心地戳了下預備起飛的小肥鳥。
小肥鳥身子圓滾滾的,頓時倒地不起,憤怒地啄了啄他的手指,又百折不撓地準備繼續爬起來。
他一本正經逗著鳥,掀了掀眼皮子,神色顯得矜貴又冷淡。
燕逐塵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閉上嘴。
楚照流被弄得一頭霧水:「你們倆到底背著我在做什麼?」
「放心,」燕逐塵人精似的,笑得意味深長,「謝宗主只是讓我研究一味藥罷了,沒有分毫私情。」
你倆有沒有私情,幹我什麼事?
楚照流相當莫名其妙。
燕逐塵報復性極強地丟下一句「要麼這話你問謝宗主」,見有個小弟子在院門外探頭探腦的,便撣撣袖子,施施然離開了院子。
滿院杏花紛紛,楚照流在心裡無聲罵了句娘。
謝酩的眼睛漂亮得跟琉璃似的,清透乾淨,彷彿能看穿人心,靜靜地看了會兒楚照流,彷彿在觀摩著什麼:「還痛嗎?」
楚照流愣了愣,矜持地搖搖扇子:「好多了,不過我大概得在藥谷裡再休養幾日,你是不是……」
該回離海了?
謝酩嗯了聲:「不急。」
楚照流:「……」
不急什麼不急,什麼不急?
莫非接下來還要再結伴搭個夥?
看出楚照流心裡的迷惑,謝酩不動聲色問:「地宮中古字的摹本呢?」
惑妖說,黑袍人在尋找一個東西。
遍觀整片東夏舊都,唯一可能讓他感興趣的,也只有那座神秘的地宮了。
地宮中除了小肥鳥蛋,就只有這篇祭文籠罩著神秘色彩。
循著這條線索,抽絲剝繭,定能摸清他的身份。
楚照流從戒指裡取出自己匆匆臨摹的古字祭文,遞給謝酩,感慨道:「當時匆忙,來不及細看。」
「細看過後?」
楚照流:「非常震撼。」
「哦?」
「更看不懂了。」
謝酩要笑不笑的,絲毫不意外。
現今流傳於世的上古文字,加起來也就百來個。
這些上古文字結構繁複、音節晦澀,意義多樣又深奧,即使是修行之人,想多掌握古字也頗難,這些奇異的文字彷彿帶有魔力,看上幾十遍,腦中也很難留下印象。
就算平時畫符接觸,常用的也不過十幾個。
楚照流半懂不懂地讀了一遍,差點連自己懂的部分都不懂了。
謝酩彈了彈這篇筆走龍蛇的古祭文:「我認識一個人,她應當能找到看懂這篇祭文的人。」
楚照流眼睛一亮:「你還認識這種人?」
謝酩一邊眉毛微微挑起:「或許是因為我朋友遍天下,四海之內皆兄弟,不像你一樣孤高。」
楚照流嗆了一下,差點咬到舌頭,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那人是誰,不如我們現在就出發?」
謝酩纖長的睫毛半垂下來,在眼下投落一片淡淡陰影,姿容如雪,嗓音疏淡:「剛還說需要多休養幾日,現在又說立刻走,楚長老是否頗有點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了?」
略一停頓,他半抬起眸,緩緩道:「莫非,方才是在趕我走?」
楚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