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了眼睛,就不好上妝了!”
若水忍住悲傷,放下心頭萬般思緒,拭去眼淚,任由虹兒給自己重勻脂粉。
收拾好後,仔細想了想,取出一身大紅的衣裙,這件衣服是過年時才做的,只穿了兩次,勉強算是新的,衣料雖也是上品,但因為紅色本身就豔,所以就選了不太耀眼的綾,衣服式樣也簡單明瞭,只在衣襟和袖口領口繡了少許寶藍色的纏枝花而且在若水的私心裡,雖然連正經的妾也算不上,今天總是自己正式嫁給奉直的日子,從此兩人總是正式在一起了,如果不穿一身紅衣,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於是下決心穿了那身大紅的衫和裙,繫上金黃色的腰帶,然後薄施脂粉,淡掃蛾眉,再怎麼天生麗質,今天可一定要精心裝扮的。
對鏡自憐,第一次婦人裝束,竟然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盤起來的頭髮完全露出了玉一樣溫潤的額頭和麵頰,因為開過了臉,更顯得皎潔瑩潤的象剝了殼的雞蛋,胭脂淡染,紅唇淺潤,錦帶束腰,不盈一握,不再是單純嬌美的少女,而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小婦人。
這多麼天的經歷,讓虹兒漸漸不再那麼天真單純,說話做事也慢慢留心,見小姐今日出嫁如此淒涼,想起雲家豐厚的嫁妝,心中難過不比若水少,可還是強忍著,做出開心的樣子,一個勁地誇若水婦人裝束真美,又好心勸慰。
“小姐,你從今天起就算是公子的人,等會他看到,不知有多少喜歡,定會移不開眼睛。我一定要問他要紅包,因為都是我的頭梳的好你才這麼美的。”
提起奉直,若水眼睛又亮了起來,心情爽快多了,輕斥到:“你這小丫頭,混說什麼呢?公子還能少得了你的賞錢?”
心情頓時好多了,雖然今天實在嫁得太淒涼,沒有嶄新的紅嫁衣,沒有流蘇的紅蓋頭,沒有大紅的花轎,沒有鑼鼓喧天,沒有拜天地高堂,甚至沒有一個親人的祝福。
可是過了今天,自己和奉直的以後卻是幸福的,特別是孩子出生以後,和這些相比,今天的淒涼又算是什麼?
家裡的嫁妝再豐厚,嫁衣再華麗,禮樂再周全,總是要自己嫁給討厭的人,所謂一日風光,終身痛苦而已。
見她面色緩和,虹兒悄悄吐吐舌頭,也只有提起公子,小姐才能放下那些不開心的事。
裝扮好了,再換上金線繡牡丹紅綢鞋,輕輕的轉了一圈,開心而羞澀地問:“虹兒,你再看看,還有什麼不妥當?”
虹兒嘻嘻地笑著:“妥當極了!妥當極了!全身上下、裡裡外外、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妥當!”
若水輕啐了一聲,這才放心,輕輕地坐在榻上,開始等有人來傳話,不知為什麼,心裡有說不出的恐慌,好象又回到了在客棧裡苦苦等候的時光,好怕就讓自己這樣一直等下去。
還好,青姨娘的丫頭枝兒過來了,分散了若水的焦慮,心裡暗歎自己是被嚇怕了。
枝兒手裡捧著一個精美的錦盒,上面繫著明黃色的絲帶,恭敬地見了禮,打量了若水一眼,嘖嘖讚歎。
“雲小姐今個可真美!這對宮花是過年時夫人帶奉貞小姐去國公府拜年,恰遇五王妃賞奉貞小姐的,姨娘說她年紀小還不適帶太豔的花,今個小姐大喜,她也沒什麼送你,讓我代替她給小姐帶上,也算添些喜氣,祝小姐和二公子恩愛多福,白頭到老!”
終於聽到真心的祝福,若水含淚點頭,今個沒有一個孃家人,姨娘就是算是孃家人。
宮花是鮮豔細膩的紅絨做的,非常逼真,花蕊竟然是鑲著的黃玉,既雅緻又喜慶,和若水的衣服再配也不過,輕輕的插在鬢邊,襯得若水更加明媚照人,也更象個新娘子——今個這日子,只戴著幾支金簪實在太素淨了。
打發走枝兒,若水又和虹兒百無聊奈地等候,可是一直等到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