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微笑,「你懷著身孕,我不想洞房。」
望月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她冷著眼問,「那你想怎樣?」
「我們上屋頂看星星去。」楊清說,「我去看過了,晚上星星很多。」
望月:「……」勉強了一下,她拒絕,「雖然你能想出這種逗我開心的花招,我很感動。但是我還是想洞房,不想跟你看星星看月亮。」
楊清晃了晃手中葉子牌。
望月咬手指,與他對望。
僵持半天,兩人談條件——
「一局定勝負!贏了聽我的,洞房!」
「五局三勝。我贏了,就去看星星。」
「你有病嗎?等玩完五局,我都困死了好麼?哪個還有心情跟你出門去?」
「一局定勝負的話,也太快了啊。」
「三局兩勝!」
「好!」
這對新婚夫妻,坐在床上,開始洗牌。青年低著頭洗牌,洗完一遍,姑娘不放心,重新洗一遍。他們很嚴肅很認真地對待新婚當晚,到底是該洞房,還是該看星星這種大事。
他們用玩葉子牌的方式,來決定聽誰的。
也是與眾不同、天造地設的一對——
「清哥哥,你是男人,要讓我一局對不對?」
「不對。不許作弊。你堂堂聖女,有沒有一點尊嚴?」
「清哥哥,你是我最喜歡的男人了。」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沒有看到你偷偷換牌嗎?」
「不過一個小遊戲,你為什麼這麼嚴肅?讓著我一點你能怎樣?」
「不過一個小遊戲,你為什麼這麼在意?你怎麼就不能讓我一點呢?」
掐得簡直和仇人似的。
門外的侍女聽著裡面動靜,乒桌球乓,聽得心驚膽戰。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能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來。
最後,還是望月略輸一籌。
望月願賭服輸,沒有如願把楊清拐上床,卻被楊清強迫地穿上衣服、披上披風,跟他從視窗跳出去,上屋頂看星星去了。被青年抱在懷裡,一縱之下,兩人便如紙片般飛了上去。
遠離喧囂,遠離吵鬧的酒觴宴席。
坐在新房屋頂,仰頭,果然如楊清所說,今晚星光忒得盛麗。
是一整個銀河,酒液傾灑一樣,星光灑滿了天幕。一隻隻眼睛,一片片湖波。流轉一樣,碎光銀爍。
楊清坐在風中,望月靠在楊清肩上,兩人仰著頭看。
望月很快掃除那點兒小鬱悶,愛上了這種盛大的自然景觀。她還莫名想到在雲門山下鎮上的時候,同樣是這樣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她和楊清站在屋簷上,定下婚約的盟誓。
他說她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
她說你也是我唯一的男人。
他們說,「誰背叛誰,誰就去生不如死吧。」
想到這些,望月就禁不住發笑。
一年時間過去了,她嫁給了楊清。
他沒有背叛她,她也沒有背叛他。
側過頭,看摟著自己青年的秀色面容。望月深情湧上,轉個身,與他面對面,跪下來,與他坐著的姿勢平視,很愉快地說,「雖然你不肯跟我洞房,非要跟我看星星,不過我依然覺得你給了我很好的新婚體驗。我會一直記著這個晚上。嫁給你,我覺得很開心。」
楊清說,「當然啊。不開心的話,你為什麼要嫁給我呢?」
望月笑著湊前,在他面頰上親一口,喜滋滋問,「你也會記得這個晚上嗎?你會記得我們的新婚啊。」
楊清垂眸去想,手摟著姑娘依偎著自己,他手摸上她的長髮,自己低頭想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