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便這麼過去。
翌日望月醒來,推開門窗,空氣潮濕。發現雨下了一夜,竟然還在淅淅瀝瀝,沒有停的意思。
在屋中打了一會兒坐,神清氣爽後,望月便晃去灶房找吃的。中途碰上江巖和雲瑩,那兩個少年少女正在低頭嘀嘀咕咕說話,一見望月溜達過來,一怔之下,臉瞬間紅了,「楊、楊、楊姑娘!」
望月心想:洛明川還叫我「楊師妹」呢,你們這對未婚男女,口風倒是一致呢。
她面上露出「我懂」的曖昧笑意,換個方向,要繞過他們。也不知道是那兩人覺尷尬,還是不好意思,竟然沒有躲開,反而迎了過來。在望月詫異中,雲小姑娘偷偷摸摸地拉過望月,跟她小聲八卦,「楊姑娘,你知道嗎?昨晚原教主跟楊師叔,打了一架呢。」
「啊?」望月一驚,「你怎麼知道啊?」
「我發現的。」江巖自告奮勇。現在提起原教主,他還是有種微妙的感覺。然而姚師叔一直壓著他們,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對原映星有了偏見後,無論那個人做什麼,江巖都很警覺。且這次也不是他警不警覺的問題,都住在一個院子裡,那麼大的聲勢,他們這些習武的弟子們怎麼會聽不到?
「昨晚傍晚後,原教主來找師叔。兩個人打了一架,我在屋裡練功時,就聽到外面風聲不太對。但是他們這種規模的打鬥,我出去也幫不上忙,還可能誤傷自己,連累師叔。就一直躲在門口,膽戰心驚地聽。他們打了一架後,就一起進師叔的屋子裡了,之後大概過了一個時辰,原教主才出來,在院子裡佔了兩刻,才走的。今早我去看時,院子裡的草木都枯了,廊角柱子也裂了……師叔去賠償民宅主人了。」
望月眸子一閃,「那楊清現在在哪裡?還在跟那個民宅主人賠錢?」她頗為不滿,「該讓原映星也賠錢!兩個人一起打的,憑什麼就楊清賠啊?我去找原映星,他不能總欺負我清哥哥!」
「楊姑娘,你別去,」雲瑩拉她一把,眸子閃一下,「你不覺得昨晚他們兩個打了一架,你該去安撫下楊師叔嗎?楊師叔好像吃醋了哦。」
「他說的?」望月目有心虛和笑意。
心虛是楊清吃醋。
喜悅也是楊清吃醋。
一樣一樣的。
江巖答,「那倒沒有。就是早上見面時,師叔臉色很憔悴呢。」
望月瞭然,謝過他們這個小情報,就在灶房裡轉悠,等著僕人做早膳,讓她做個順水人情,帶去給楊清吃。她當然也有心自己做,然而一則楊清自己的水平太高、說不定會嫌棄她,二則,她就算想折騰,等她折騰出一頓能吃的,恐怕就該吃午膳了。
兩盞茶的時間過後,望月如願提了一個五層食籠,去尋楊清了。
天降酥雨,綿延不絕。望月撐傘到楊清的屋外,雨已經打濕了半個肩。她沒有顧上自己,因為窗開著,她探身一眼,就看到了窗邊出神的楊清。他斜靠在書桌上,手中一支筆,然濃重的墨汁滴落,在白宣上染黑了一整塊,他的字,也沒有寫下去。
從開啟的視窗,看到楊清清秀的側臉。
望月又兀自欣賞了一番,欣賞得心花怒放,覺自己怎麼運氣這麼好呢。
她嬌滴滴地敲門,「清哥哥……」
屋中人沒應,望月很自覺地推門而進,對桌邊手臂撐著下巴、轉眼看著她的青年露出最為關切疼惜的眼神,「清哥哥,你沒事吧?」
楊清:「……」
他被她這種憐惜般慈愛的眼神,看出了一身雞皮。
他挑挑眉,問,「為什麼這麼說,我該有什麼事?或者有誰找過你說過什麼?」
望月:「……」娘喂,你要不要這麼洞察秋毫啊!
她鎮定一下,心想,絕對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