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男弟子面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來,笑一笑:楊師叔和他們差不多大,甚至許多外門的弟子,年紀最長的,看上去還是楊師叔的長輩呢。人年輕,又長相好,講習武功心法也是深入淺出。
雲門內門弟子都有自己的專屬師父,手把手指導他們的武功。而外門弟子,沒有師父,平時練武,就只能靠這些長老時不時地開課傳授了。
楊師叔是所有長老中,外門弟子最歡迎的一位。尤其是比起別的長老,他的武功天賦,經掌門親口說過,乃是最出色的。於是每每聽他講課的弟子,可以用趨之若鶩來形容。
楊清離開雲門四個多月,帶走了一批內門弟子。外門的弟子們一邊嫉妒跟楊師叔下山歷練的內門弟子,一邊望眼欲穿,等著師叔重新回來的一天。
然而,楊清回山了,卻被掌門罰去面壁了。
又是驚訝,又是失望。
望月與雲嵐等幾個女弟子到了一處山後,由侍女前來領她去梳洗換衣,雲嵐等幾個女弟子,則去見自家師父,向師父報說一路所見。內門的弟子,通常都是跟師父住在一起修習武功。望月這正是被領到雲嵐她們幾個弟子的師父這裡來了。
聽說自家弟子領了個小姑娘回來,那位長老只點了點頭,也沒有提出一見。既然是楊師弟領回來的,什麼安排,都得等著楊清自己說了。拜不拜見,也得楊清領著來。他們自己巴巴湊上去,就不太合規矩了。
望月在後山靈泉處洗漱完畢,換上了一身新衣。
她倒是不想天天跟披麻戴孝似的一身白衣,可是雲門的弟子們全都這個裝扮。她非要一身鵝黃一身淺紫的,雲門也不會說什麼,然而那樣的話,就像是萬花叢總一點綠,走到哪,明顯到哪。這種萬眾矚目的容光,望月暫時還不想享受。
換上了最普通的圓領束袖緊腰白衣,再用木簪紮上長發,額上覆著些稀薄劉海,攬鏡一望,鏡中少女容顏妍妍,白衣若仙,眉目間,一派正氣凜然。
望月空手挽了個劍花,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外人眼中,雲門弟子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從一代妖女到正道弟子的變化,往往只需要一身合適的衣服。
下午的時候,楊清那邊沒有訊息,雲嵐這邊也沒有攔著她,望月就出門閒逛了。閒逛期間,聽到了楊清被罰面壁的訊息,眨了眨眼。望月正要湊過去探聽訊息,身後有少年悄悄叫了她一聲,「楊姑娘,這邊!」
望月回頭,好費力,才從一竄繞著石門的綠藤紫花下,找到擠眉弄眼向她招手的江巖。她走過去,「幹嘛?」
江巖一把把她拉到門後,再看看外面,沒有被人發現,才拍拍胸。望月在他身後嗤笑,「你們雲門,在自家門派,還跟做賊一樣啊?」
江巖嗔她一眼,「師叔交代,讓你不要在山上亂晃。我當然要看著你了。」
「反正他又不在,何必管那麼多,」望月手搭在江巖肩上,眼珠虛飄一下後,笑著湊過去逗他,「聽說你們掌門把你師叔關起來了啊?你身為內門大弟子,在長輩眼中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你肯定知道他被關在哪裡了是不是?帶我去找他。」
「……楊姑娘你剛來雲門,師叔要我帶你四處參觀參觀的。你還是跟我看看吧,省得以後迷路什麼的。」
望月說,「逛什麼逛?真是撒謊都不會,楊清肯定不希望我到處閒晃。他怕死了我到處閒晃。」
江巖好奇,「為什麼?」
望月笑而不語:自然是因為我曾是魔教聖女,而我現在的臉,和以前的我,長得太像了啊。
你們這些年輕弟子不認識我,你們的師父、師伯等等,可都是和我打過交道的。我被認出來,一點都不難。所以楊清雖然沒說,但他肯定是不太希望我晃到熟人面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