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也是明白人啊。”張逸夫呼喝服務員上酒上菜後喝了口茶笑道,“別讓他壓力太大了,搞學術的人,別因為權力的事情頭疼。”
“放心吧,常教授什麼沒見過?他比咱們都精!”向曉菲也喝了口茶,隨後嘆道,“就是吳強,情緒不太穩定。”
“你好好跟他談談,我不方便跟他對話,今後儘量讓他處理內務,單培養一個人出來搞公關。”張逸夫靠在椅背上嘆道,“吳強是個老實人,別欺負老實人,也別讓老實人出去被人欺負。”
“嗯,我也發現了,他性格上有短板。”向曉菲隨即問道,“小妮怎麼樣?”
“不好,你就是女同志了,要培養一個油點兒的男同志。”
“紅旗?”
“他事兒很多了。”
“那我再考察考察吧,這廠里人,基本沒幾個能成器的。”向曉菲拿起酒杯,這便開搞,喝幾口酒後也高興了一些,“嘿嘿……不管怎麼著,反正這批省煤器,屬於恆電的是跑不了了,檔案裡說大概需要80臺左右,有了那幾百萬……我的天啊……”
即便是向曉菲,也難以想象那幾百萬的鉅款,那可是文天明全家族幾輩子都賺不到的了,同時也夠養活二修廠十年的了。
沉浸在美夢中的向曉菲不忘說道:“哥,要我說你還跟他們著什麼急啊,直接出來一起幹多好!也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了,賺的錢你也能碰了。”
看著向曉菲高興,其實張逸夫心裡也是高興的。他只是抿了口酒,不回答也不解釋,幾百萬是什麼,是將來薊京四環內的一套房子而已。
而現在,卻足以養活那一個廠的人很久,那可是一百多號人啊。
高興歸高興,但也不能放鬆了。張逸夫最怕的就是向曉菲玩花兒的,藉著現在也得早點說清楚了,他就此開始強調紀律問題,莫要因小失大,稅都要走最正規的途徑,尤其是她提出來個人支配的錢,切不可公私混淆,向曉菲法律意識淡薄,如果在錢上亂搞,將來誰想整她簡直太容易了。
被張逸夫訓了老半天之後,向曉菲終於憋不住反駁道:“哥,你這太嚴於律己了吧?連給家裡換個彩電都不行?”
“你自己的家可以換,我家不行。從現在開始也不用跟我家來往了,連瓶酒都不要送。”
“這……”向曉菲快被說急了,“你圖什麼啊!讓我住承包廠,自己還擠在大院裡?哥我不懂你了!”
“別急,將來會懂的,不是時候,你心裡記得有這個哥哥就好了。”
“我下輩子都記得。”向曉菲當即雙手握著酒杯,敬上前去,掏心掏肺地說道,“可能你的計劃太大太遠,我還不明白。但我能保證,不管將來怎樣,發生什麼事,過了多少年,我的一切,只要你需要,都是你的。”
“我的天啊,怎麼突然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張逸夫笑著幹了這一輩。
“我……我好不容易正經一次麼。”向曉菲的臉唰一下紅了下來,放下酒杯,拿起至今掩面擦拭,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她趕緊轉移話題道,“總之你太嚴於律己了,根本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省煤器,津隅就組裝一下,我都知道成本有多低,生生多出了四萬塊!咱們這麼忙裡忙外拼死拼活,他們倒好,大筆一揮就四萬塊!”
“別急,賊有吃肉的時候,就有捱打的時候,這回他們真的玩過頭了,可能是跟我叫勁太久,不多來點兒對不起自己。”張逸夫哼笑一聲。記憶沒錯的話,80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應該出現了第一批反腐嚴打的高。潮,但眼下的世界這還沒發生過,正所謂物極必反,一旦所有人都玩過頭了,總會出來一個人物好好治一治的。
如果正好是賈天芸來挑這個頭兒,就太有意思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