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洪流中,總會有這種敗類。利用手中的權力,利用這個時代中國人的出國夢而大斂財色,他只當這裡的人無知,沒人敢怎樣罷了。
20年後,簽證官決計不敢幹這種事,那會兒中國人比誰都精,他敢暗示一下這輩子就完蛋了。只是現在,現在而已。
在大多數人看來很迷茫,但張逸夫領先於時代的思維,幾乎不用動腦子就知道怎麼治他了。老美最在乎所謂的人權與名譽,這會兒正是聲討歧視婦女的時候,正是性騷擾事件的高度敏感期。
處理這事太簡單了,他想吃飯,那就去,錄音完了,就坐下來聊聊吧。
對老美,這位簽證官可能會留個心眼,但他絕對想不到中國少女能有這主意。
錄音在手,天下我有,你們天天喊著不要性別歧視,反對性騷擾,自己的外交部門鬧這口,還還下得來臺麼?
撕破臉的方法就是把這錄音公佈,群起而討之。
利己些的方法就是靠這個,要出一個簽證。
想到最後,簽證竟然詐出來了,雖然這方法有些不妥,有些冒險,但對於絕境之中的夏雪來說,不失為一個妙招。
張逸夫深知,你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當即也沒有隱瞞,將這法子一五一十說出來,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捅給大使館的官員,一方面他們會內部處理這個人,一方面夏雪也可以要一個簽證出來。
那日思夜想的一紙文書,從張逸夫嘴裡出來,好像變得莫名的簡單。
然而夏雪面對這個主意,卻嘆了口氣:“這事讓別人做吧,我不去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我要靜一靜。”
“不著急出國了?”張逸夫驚訝道。
“不著急了,剛剛穆部長一句話點醒了我,先照顧家裡吧。”夏雪揹著手,幽幽走著,“咱們也都二十多歲了,該孝敬父母,是我太自私,太狹隘了。”
“你大爺啊!”張逸夫咆哮道,“老子跟你爭了那麼多年沒結果,穆志恆隨便一句話你就聽了?”
“也不都是聽他說的,我早就有這想法了,先照顧我爸養病吧,這次拿了獎回去,他應該挺高興的。”夏雪就此沒皮沒臉地笑道。
跟女人,是不能講道理的。
當晚,夏雪暫住進葉青青的房間,由於華北局來的所有參賽人員只有葉青青一個女生,因此雙人標間空著一張床。
這可有意思了,夏雪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了葉青青的假想敵,真不知道那房間會發生什麼事。
這邊的男士臥房,牛小壯洗過澡後,醉醺醺地光著腚出來笑道:“逸夫啊,我算看明白了,那姚新宇根本不是得罪夏雪了,是得罪你了啊!”
“我現在很抑鬱,別跟我說話。”張逸夫抱膝望著窗外。
“你有啥抑鬱的!拿了大獎!”牛小壯笑著做到張逸夫旁邊,“合著你,愛江山更愛美人啊?”
看著牛小壯濃密的體毛與猥瑣的表情,張逸夫只說道:“猩猩走遠。”
“……”
成為猩猩,這才是最痛苦且無可改變的事情。
牛小壯蜷回床上,暗自抽泣。
…………
次日午後,冀北一行人回到了自家領地,張逸夫恍然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已經是個冀北人了,在這裡才是真舒服,真自在,都是自己人,說話也不用琢磨,比跟部裡那幫領導溝通要爽利許多。
抱得大獎的事情,早已傳了回來,車子剛一到辦公樓下,半個樓的人便湧了出來,一面歡迎,一面互相傳遞那個大獎盃,沾沾喜氣。
冀北電廠,一向只出牛大猛這種實幹型人才,技術人才相對匱乏,自建廠以來,還從未拿到過這種榮譽,達標之前來個全國大賽電廠執行第一名,誰不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