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太敏感,自己不可能沾。
推脫出去?扔給牛大猛之類的人物料理?
不好。他們根本不敢料理,只會讓周進步認為自己是在羞辱搪塞他。
思前想後過後,張逸夫還是決定把話說開:“周局長,最近局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是你本人真有事要聊,我一百個幫忙,但要是別人的事,現在真不方便。”
說白了不還是過河拆橋?周進步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逸夫啊。最近我也沒少聽到你的事,袁鐵志的作為。誰都看在眼裡,大家也都為你鼓掌叫好。”周進步說著,眼睛又是一眯,“可鬧得舉世皆濁你獨清就沒意思了,咱們說白了,恆電的今天是怎麼來的?”
“爭取來的。”張逸夫勉為其難地答道。
“誰爭取來的?”
“恆電自己。”
周進步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回頭看了看門口,而後問道:“你真這麼認為?”
這話已經很露骨了,如果不是周進步憋屈到一定地步,他是不會這麼說的。
在周進步的思維中,恆電就是張逸夫。其實這是沒錯的,但他多想了一步,那就是“恆電賺的錢就是張逸夫的錢”,這個就是他想多了,張逸夫從沒動過恆電的一分錢,他要的是更遙遠的東西,除他之外只有夏雪一個人能看到那麼遠。
但周進步就是這麼認為的,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張逸夫就是想代替袁鐵志而已,想成為下一個袁鐵志而已,你兜裡揣了多少老子比誰都清楚,別在這兒裝純潔,更何況,你的命脈是捏在老子手裡的,這個面子都不給老子?
向曉菲搞再多公關建立的關係,也不及眼前這一幕的負面影響。
當然這裡面還有更多的事情,即使恆電根本就不存在,周進步也很有可能坐在這裡,比如張國棟的升職……無辜的老爹也無疑成了周進步掌控的東西,張家想甩也甩不開。
那麼擺在張逸夫面前的選擇很簡單了,要麼順了他,稍微操縱一下招標過程,運作一筆單子出去,要麼就是寧死不屈,準備好面對很多麻煩。
周進步倒也算不上妄人,見張逸夫實在為難,便也乾脆揮了揮手:“行吧,我理解你,以後再聊,一個系統內的,誰都有要幫忙的時候。”
“是了。”張逸夫終於鬆了口氣,“現在這個關頭,這次招標,真的得循規蹈矩。”
“明白,明白,正風精神,我們都是要倡導麼。”周進步終是一笑,也不再逼,大家心裡都清楚就好。
也正在這會兒,阮湄還真拎著暖壺回來了,她也許永遠不會理解,領導讓你去打水,並不是讓你真的去打水,只是讓你迴避一下。
周進步見有人進來,自也不方便再多說,就此起身道:“好,我明白了,我理解你,下次再聊。”
“來,我送你。”
“就兩步,不必了。”周進步一擺手,自己隻身離去。
“嗯……”張逸夫望著空門,托腮良久,命門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感覺果然不好受,但這件事真的不能幫,絕對不能幫,與某個廠商吃了第一頓飯,第二頓就勢必到來,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張處長,泡哪個茶啊?”阮湄望著三盒子茶葉,難以抉擇。
“……”張逸夫已經完全不知道怎麼說她了,“小阮啊。人都走了,還泡什麼茶?”
“啊?是啊。”阮湄這才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墊著下巴笑道,“我腦子慢,老被人說,處長要是想說的話。就說吧……”
“你這樣……上學的時候沒少被人欺負吧?”張逸夫真的有點兒氣,但看著那張臉也真的說不出狠話。
“也還好吧……”阮湄十分委屈地說道。
張逸夫想起了之前的事,轉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