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搬這些東西出來。
終於,接近尾聲了,張逸夫把本子往桌上一砸。
“最最最最後,我說一件我最忍不了的。”張逸夫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指著袁鐵志道,“袁處長啊,一個處就那麼多報刊費,我把《電力資源》換成《青年文摘》怎麼就不行了!憑什麼辦公室就不批准,為什麼辦公室讓我求你同意啊!我就是想看看文摘什麼的豐富一下思想,不想看他孃的狗屁不通,拿十年前論文出來湊字數的破雜誌啊!!那什麼華夏電業出版社我查了。一共就三個人啊!根本不配出版你不知道麼?”
痛,袁鐵志終於感覺到痛了。
從張逸夫發言而起,到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如果是凌遲處死的話,袁鐵志該是基本斷氣兒了,唯一讓他有膽活下去的。就是張逸夫口說無憑,他是用指甲撕的皮,而非用刀子刮的肉,還有一口氣的希望能活下去。
半個小時了,風向變成什麼樣,明眼人開始有了自己的思量。
巴乾的沉默,賈天芸的享受,張逸夫的肆無忌憚,準備充足。也許,這真的不止出氣那麼簡單。
辦公室副主任,與張逸夫關係還不錯的一個男人,非常清楚按照套路,馬上就要質問自己了,他乾脆搶在這之前說到:“這件事確實是袁處長干涉的,他非常明確的說要確保全域性至少訂閱兩年的《電力資源》刊物。”
“謝謝,我忙活這麼久終於有回應了。”張逸夫長舒了一口氣。“多問一句,袁處長是管生產的。為什麼你們要聽他的。”
“……”男人慾哭無淚,我幫你個忙,你還咬我,天地良心啊。
“沒關係,不用回答,我理解你。”張逸夫也沒打算追問。只衝眾人道,“袁鐵志有權力麼!對吧!在局裡辦事兒他不點頭就不行!對吧!我三姨的堂弟的舅舅的外孫子要去供電局上班,必須要找他袁鐵志,對吧?”
全場沉默,對不對的。你看呢?
“我理解,人之常情,可你要注意,他不是一個人,是一隻狗。”張逸夫指著袁鐵志道,“這一個雜誌訂完了就完了?沒有,他有更大的胃口,他要攬工程!工程完了要搞裝置,裝置搞定了再如何如何,我前面說得很清楚了。”
“同志們啊,誰把他喂肥的?他袁鐵志是什麼狗你們都忘了麼?中專畢業什麼都不會,連電焊都攥不穩的主兒啊,給中專丟人的人啊。他剛進局裡也就是個跑腿的,從用手上的權力貪一包煙到一條煙,再到一箱子煙,一百塊到一千塊,再到一萬,十萬,他是在你們的眼皮底下肥的啊!”
繼續沉默,對少部分人來說,這話確實是一種內心的拷問,但僅限秦玥這類,秦玥真的在回想很多事,在反思。
但對一些年齡較大的人來說,比如牛大猛,他根本懶得想這些大道理,誰都懂。不錯,今天的袁鐵志,正是在場所有人喂出來的,但這裡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張逸夫,你想好了麼?
張逸夫早就想好了,他並沒有引申這個問題,而是話鋒一轉:“不談這些,談效益,底下設計院出的圖紙,用的輔助裝置材料越來越次,價格越來越貴,品牌準時一年一換,這些誰沒看到?我跑了一次設計院就看懂的事,怎麼你們看了十年沒反應?”
張逸夫,你要與世界為敵?
肯定不是了。
“沒關係,我理解,這隻狗太狠了,不敢惹,說實話,我一開始也不敢惹,跟大家一樣。”張逸夫抿嘴道,“確實,袁鐵志是一直瘋狗,狠狗,得罪他的人,下場大概就跟我現在差不多。”
一直飄忽的路濤在此時頻頻點頭,非常之感同身受。
“所以啊,袁鐵志,你這種狗在我們文化素質如此之高的地方生活,實在太可怕了。”張逸夫不管袁鐵志看不看他,他就要看著袁鐵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