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位組長的學術任務,肯定是確保論證報告的科學性與可行性,同時他們身上還肩負著政治任務,那就是確保每一位專家最終在報告上簽字。
這恐怕就是岳雲鶴煩惱的根源,他想最後爭取到王英的簽字,即便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否則也不至於創造局面,讓張逸夫夏雪這種乳臭未乾的孩子跟王英較勁。(未完待續……)
444 站在未來的肩膀上
從張逸夫的角度來看,這場論證中壓力最大的應該是水土資源,地質方面的討論組,作為發輸電方面的專家成員,就事論事,只談自己的專業,完全不會有任何理由不簽字,不願承擔責任,王英如此毫無道理,不顧臉面與身份的反對,恐怕是因為在大立場上的反對,而非電力技術。
因而所有人說的所有道理,她比誰都清楚,只是她也沒有選擇,只能用這種方式在專業範疇內反對。
想得勢力一些,如果上層領導要絕對控制“拒絕簽字專家數量”的話,風平浪靜的電力討論組突然出來一個么蛾子,一定會苦不堪言的,這個壓力最終將落在討論組長、副組長們的頭上。
有趣的是,前世的論證結果中,400餘名專家,剛剛好僅有9人拒絕簽字,9,一個多麼微妙的數字,剛好沒有達到兩位數,耐人尋味,想必這是做了無數思想工作的結果。
方才王英提到了三門峽,引出了會場長久的沉默,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也確實是反對方屢試不爽的一個反駁依據,畢竟沒有什麼比事實更加有說服力了。
黃河第一壩,三門峽大壩,是我國第一座以防洪、防凌、供水、灌溉、發電為目標的綜合大型水利樞紐。三門峽之於黃河,即三溪之於長江,它們無論在政治上、技術上、狀況上抑或是爭議程度上,都是如此的相似。
三門峽大壩始建於大。躍。進時期,光是聽到“大。躍。進”這三個字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那個時期的精神就是就是不遺餘力脫離實際地發展生產力,政治上搞“一言堂”。也就是在這樣的歷史環境下,我國與蘇聯人合作。建造了這座黃河第一壩,那還是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
三門峽的反對聲音同樣也有,但不如三溪這麼嚴重,原因也很簡單,敢於真正意義上跟太祖唱反調的人畢竟是少數,那時唱反調的專家不為名。不為利,只為天地良心,為自己讀的那些書,他們的名字也都被歷史銘記,始終受人尊敬。
待1961年大壩落成後,爭議與利弊,時至今日依然說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是,當時確實低估了黃河的泥沙沉積量。也低估了這樣一座大壩對環境,對周圍省市特別是上游造成的連鎖影響,事後美周郎曾在外交場合中承認,“確實打了無準備之仗”、“科學態度不夠”,同時也肯定了那些被壓制聲音的反對者。
至此,黃河上游水患等諸多問題都扣在了三門峽的頭上,甚至有人將“75。8”潰壩的鍋都遠遠扔給了三門峽,連省與省之間的爭端。偶爾都會以這個大壩為發洩口,不少人恨不得炸壩而後快。在這個論證當口。三門峽自然也會被拿來說事。
實事求是地說,在工程設計上,三門峽確實有不科學的地方,一方面是急於求成,另一方面是老毛子提供的技術實在不成熟,投產後不久就進行了兩次改建。這也確實造成過小範圍的危險。
但論到千百年來的黃河水患,三門峽是利是弊,還真的說不清楚,似乎最後的論調依然是功大於過,對治理水患。創造效益,積累經驗起到了關鍵作用。
退一步說,如果三門峽真是個禍害的話,在三溪落成之前留著它,可以說是為了三溪論證能透過,而在三溪穩定執行10年後,這座近六十年前的大壩卻依舊矗立在那裡,可見它依然有存在的意義,畢竟我黨已經坦然面對過去幾十年犯下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