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方才沒有說出的話,對她的情緒有所影響,景蘊心中卻莫明的就覺得她沒有說謊。
景蘊皺著眉頭看著她低著頭繼續往下說,誰知她卻忽然抬起頭來,望著自己,目光很是晶亮,展顏一笑道:“那樣矜貴的女孩兒,是我所羨慕的,若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兒,那份矜貴怕是就沒了吧?”
洛娉妍這話像是在問景蘊,也像是在問自己,問完後,她便再次低下了頭:“當時也沒多想,甚至不敢去想,滿腦子都是那丫鬟身上的血,一心想的便是一定要找到那個女孩兒。可是我在山裡轉了半天,也沒看見人影,山林裡光線很暗,也沒有路。”
景蘊盯著洛娉妍,看著她抬頭,又低頭,看著她一瞬間情緒便低落到谷底,心中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隨口問了句:“你就沒害怕?”
錦鄉侯世子的話,讓洛娉妍再次笑了起來,不過這次的笑容卻很是明媚,抬頭望著他道:“你們兄妹可真像!之前景小姐也是這樣問我。”
說到這兒,洛娉妍鬆開了手中已經涼掉的茶盞,拽著袖袂掩口笑了起來,那紅的衫子黃的花,襯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的嬌豔。景蘊不由就晃了眼。
洛娉妍扭開頭,笑得越發的歡快起來。好半晌才止了笑意,接著道:“怎麼不怕?怕極了,可就在我再次打算放棄的時候,聽到了打鬥聲兒。四周沒人,當時一心只想往有人的地方去。倒忘了那人是在打鬥。”
聽到這裡,景蘊也忍不住輕笑起來,隨即反應過來,半握著拳頭,輕咳了一聲兒,才止住笑。
洛娉妍卻是沒有理會他,接著笑道:“等我高一腳低一腳,跌跌撞撞跑近了,才反應過來。卻見一黑衣男子將令妹夾在腋下,正與一位錦衣公子打鬥呢。到那時候,我想走,卻是已經來不及了。若非那位公子拼命攔阻,怕是我這會兒,也不能坐在這兒了。”說到這兒,洛娉妍歪著頭看了景蘊一眼,笑道:“其實我一直以為,那錦衣少年便是世子呢!”
景蘊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復又搖頭道:“這可真是沒長腦子!”洛娉妍一愣,沒想到錦鄉侯世子竟是給了自己這樣一個評價,不由抬頭詫異地朝他望去。
卻見錦鄉侯世子說出的話雖然很不好聽,目光卻是溫潤的。那深邃黝黑的眼眸,令洛娉妍有一瞬的晃神,急忙低下了頭。
景蘊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方才那句沒腦子不高興了,不由失笑道:“幸虧你沒腦子,不然舍妹還不一定能救得回來呢。”
洛娉妍再次感到驚訝,這是相信自己了嗎?可是她卻沒有再抬起頭來。景蘊見此,看了看她面前已經涼掉的茶盞,伸手取過,將還沒有喝過的茶水倒掉,再重新泡了杯茶,擱到她手邊兒。
洛娉妍勉強笑了笑,盯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盞,接著道:“若非那黑衣人慾要殺我,又將令妹扔了出來,那位公子上前捨命相搏也有些阻擋不住,我怕已經自己跑了。”
景蘊一挑眉有些詫異的看向洛娉妍,沒想到她會在這時說出這樣的話來,景蘊卻沒有察覺,直到此時,他心中的諸多懷疑,卻是消散了許多。
好像把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洛娉妍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歪著頭越過錦鄉侯世子,望著身側的一湖水,還有不遠處已經冒出頭的新荷,輕輕地道:“其實若非晨霜她們來的及時,我們也回不來了。”
說到這兒,洛娉妍轉回目光,很是認真的看向錦鄉侯世子道:“若非安陽伯太……”洛娉妍說了一半兒醒悟過來,及時停了下來,端起茶盞掩飾般的抿了小口,才接著道:“夫人告訴,我怕也想不到那位矜貴的小姐,是出自錦鄉侯府。”
景蘊對此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兒,卻聽洛娉妍有兩分自嘲地笑道:“若是早知道,我怕就不會去多這事兒了。”說著再次別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