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夢魘一般坐在桌前一動不動。筷子都沒有動一下。
估計是心中害怕。思想壓力實在太大,食不下咽吧?
吳節拍了拍寫扳,一個衙役走過來;“士貞先生你有什麼事情?”
吳節指了指對面的吳倫:“對面那人是我堂兄,看他樣子好象沒有什麼食慾。能不能把他的飯菜給我。”
“原本是不行的,不過現在不是沒有考試嗎。如果他願意,倒不是不可以商量。”衙役笑著回答,科場作弊案到現在還沒有個定論。但該查抄的已經查抄。該抓的人也抓了。也沒他們什麼事,心下倒也鬆弛。
聽到吳節這話,吳倫突然活過來。
他騰地一聲站起來,提起酒壺就一口喝乾淨,然後大口地朝桌上的飯菜吐著吐沫:“讓你吃,讓你吃!”
竟聲嘶力竭。
眾人都是駭然。那衙役也是一臉的心疼:“好好的一桌子酒菜,就這麼糟踐了。須知一餐一食當思來只不易。”
吳節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狗東西!”吳倫大喊:“吳節,你得意什麼?”
慌得衙役連忙喝罵:“不許鬧,否則直接打死!”
吳節聽他說髒話,臉一沉:“吳論,你知道我在高興什麼。做人得正直,走捷徑只怕會害你了。”
吳倫咯咯冷笑:“別以為我真考不過你,我吳倫大小也是個才子。還是我們以前說過的那句話,一切在科場上見分曉。接下來肯定會補考的,我定要在科場上贏你。”
吳節不屑一笑:“我等著,等著考完發榜那天,我的堂兄。”
這個吳倫實在太煩人,不停挑釁,這不是嘴炮嗎?
吃完飯沒多久,考場又有了變化。不一會兒,所有的衙役都被撤換下去,換成了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
氣氛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西苑,玉熙宮。
“萬歲爺啊,萬歲爺啊!”幾個太監跪在地上不住磕頭痛哭,黃錦也在旁邊紅著眼睛,暗自垂淚。
而陳洪卻一臉獰笑地站在門口,目光中全是殺氣:“萬歲爺,發旨吧,臣去將那些亂臣賊子都殺了!”
屋中,嘉靖盤膝坐在蒲團上,一張清水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但眼睛卻閉著,胸膛劇烈起伏,發出響亮的呼吸聲。
在嘉靖的身邊還站著兩個文官,一個是內閣閣臣張居正,另外一個則是與張居正同科的嘉靖二十六年狀元,翰林學士,禮部右侍郎李春芳。
兩人都靜靜地站在那裡,面帶憂色。
昨天晚上的春闈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朝廷已經亂成了一團,從早上亂到現在,已經一整天過去了。終於,嘉靖有口喻下來,傳張居正和李春芳來玉熙宮議論。
按說,這麼大案子,又牽涉進去兩個內閣閣臣,皇帝應該先召首輔嚴嵩的。卻不想第一時間竟然讓他們過來,可見,嚴嵩在皇帝那裡已經徹底失寵,也又此可見張、李二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二人心中固然歡喜,可都是飽學之士,養氣工夫了得,來這裡之後,在嘉靖沒有說話之前,都靜靜地候在那裡。
皇帝昨天晚上本就睡得遲,剛上床睡了片刻,考場那邊就鬧了起來。
到現在,還沒眯過眼,頓時有些挺不住。
剛服了一顆丹藥,藥力也剛化開。
聽陳洪說話,嘉靖睜開血紅的眼睛,問:“陳洪,相干人犯可關押起來了?”
陳洪:“稟萬歲,作弊的考生都已經抓起來了,關押在貢院裡,一共一百二十一名。其中,夾帶者一百另一,留關節者十六,互通訊息者四人。”
“啊!”張居正和李春芳忍不住低呼一聲,同時抽了一口冷氣。科舉場上作弊之事時有發生,可也就是區區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