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葉韜,一開始還兢兢業業地按照劉勇的叮囑護衛著兩個侍衛的側後方,以防有人突入內圈,拉倒他們然後一擁而上。但當戰鬥持續進行著,當大家都打發了性子之後,情況就不同了。當葉韜也被內心的激越和嗜血主宰的時候,大家都有一種感覺:這個沉默的酣戰著的葉韜,和平時那個溫文爾雅,什麼都好商量的經略使大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兩柄比一般的騎兵劍更細長,有著更優雅纖細的劍刃弧度的長刃在葉韜的手裡舞動著。葉韜江不挑剔劍刃砍到什麼,不管是手臂、腿部、身體、背脊或者是頭部,都可以。鋒利的劍刃使得每次在敵人身上拖過的時候,都會拉出長長的傷口。偶爾的刺擊更是每次都能將一個人捅穿,還能不怎麼費力地抽回長劍,葉韜追求的不是精準——因為他自知做不到,他求的就是流暢而已。他不想刻意追求擊殺、擊傷某個人而讓自己的動作停滯下來。他知道,站在他的對面,他的周圍的那些敵人中間,會有人有眼力看出自己身份非同尋常。只要自己的動作一停下來,一有生澀的感覺,說不定立刻就會被撲倒。他非常確信,周圍那些侍衛到那個時候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搶出自己,但自己——穿著這身昂貴的、華麗的、堅固到不可思議的鎧甲的自己的意義又在哪裡呢?葉韜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給自己人添麻煩。
而當他的流暢變成了一種自動自覺,變成了下意識的反應,變成了對周圍撲上來的敵人的迅即準確,而又威力非凡的回應的時候,火力全開的葉韜絕不僅僅是一個給兩個重步兵檢漏的角色了。雖然他的體力仍然有限,不能和那些每天進行艱苦訓練的侍衛們相提並論,但驟然爆發出來的漏*點,精良的裝備以及和周圍人的呼應,都讓他本身也變成了進行有效率的殺戮的可怕的存在。
三個人不自覺地朝外跨出一步,每個人都要面對更多的敵人,都要暴露更多的缺陷的同時,也有著更多施展的空間。看到那兩個重步兵侍衛磐石一樣堅韌的防禦,滾動的山岩一樣暴烈的攻擊並不會讓人覺得驚訝。但是,當葉韜居然以右腳為軸心雙臂伸直著滴溜溜地轉起來,手中的長刃一瞬間切開了兩個敵人的喉管,在一個敵人胸前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的時候,連劉勇都有那種彷彿自己看到的是幻象的感覺了。
但是,葉韜這樣的人站在戰場的漩渦中心奮戰,並且表現優異,帶給大家的感受和劉勇這樣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大家會信服地站在劉勇身後,聽從他的命令,消滅一個個他所知的目標,將那當作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但卻不會為之興奮、為之癲狂、為之熱血沸騰。但葉韜卻可以!看著雲州經略使身先士卒,看著他像是進行某種神秘的舞蹈一般旋轉著,揮舞著利刃,彷彿四周的風雲正在圍繞著他旋轉、漂移,這樣的景象是可以給人無比信心的,可以讓這個時空裡所有將自己的性命當作通向輝煌的階梯、道路和工具的人生出願意與之同生共死的信念的。
“葉韜小兒,且留幾個給老夫耍耍。”忽然之間,一聲暴喝就在他們的身側響了起來,呼吸戰法幾輪之後,實際上已經起不到作用了。下面的黑鷹幫幫眾們也學乖了不上當,一擁而上,希望能一下將他們沖垮了之後各個擊破。而這個時候,已經解決了那批雙鬼的齊老爺子趕到了。
然而,齊鎮濤的那一聲暴喝卻有些遲了。葉韜已經又砍了一個,剛收住了砍殺的勢頭。就在葉韜一愣神之間,雨水已經沖刷去了雪亮的盔甲外的所有的汙垢。從那兩柄長刃尖端滑落的水底迅速地從鮮紅色變為緋紅,而後,重又變成澄清透明,就好像剛才的廝殺從來不曾發生過。
晁歌在港口如坐針氈,當黑鷹幫開始不計代價地縱火,他的擔子就無形之中加重了許多。他一邊指揮著禦敵,一邊騰挪著兵力,讓一部分人去將那些重要的艦船弄到港口現在唯有的還比較安靜的一角。還要派出相當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