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止他使用魔咒的力量——闖進房間的人把理查德從地上拖了起來,奪去了他的鉛筆,粗暴地拽著他往門口走去。
理查德在離開房間的一瞬間放棄了反抗,他的思維似乎中斷了,頭腦中就像塞了棉花一樣渾渾噩噩,他如行屍走肉一般被幾名“同胞”左右架著,沉默不語地走在走廊中。
“等等,”一名架著理查德胳膊的湮滅教徒突然停了下來,抬頭看向走在旁邊的另一名教徒,“剛才我們衝進房間的時候,他在幹什麼?”
“好像在畫畫,”另一個湮滅教徒皺起眉回憶了一下,“在床鋪上鋪著一大張紙,但沒看到他畫的是什麼。”
“……不對勁,我回去看一下。”
最初開口的湮滅教徒飛快地說了一句,接著轉身跑回了他們剛剛離開的那間房間,他跨過已經被撞壞的木門,快步來到理查德的床鋪前,看向那張鋪在床板上的大紙。
那只是張白紙而已。
湮滅教徒皺起眉,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在這種不安的驅使下,他抬起頭飛快地觀察著房間中的情況——但什麼都沒發現。
這邪教徒喉嚨裡發出一聲含混的咕噥,接著出於謹慎,他彎腰拿起了那張白紙,隨手卷起來,揣著它回到了走廊上。
“只是一張白紙,”他對在走廊上等待的其他人說道,“我們走吧。”
一張白紙。
被“同胞”們按住肩膀、控制著行動的理查德有些遲鈍地抬起了頭,眼神中帶著迷惑,看向對面那個依稀有些眼熟的人手中展示出來的空白紙卷,在愣愣地看了一會之後,他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微笑。
然而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笑容。
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上遠去了。
更多的腳步聲則很快又出現在這艘船上的其他地方。
接受了聖徒指示的湮滅教徒們已經行動起來,這些神官現在正穿行在一條條悠長昏暗的走廊中,他們手中拿著剛剛統計出來的名單,匆匆忙忙地敲響一扇扇房門,將每一個曾經進入無名者之夢的“同胞”從房間中帶走。
一種緊張的氣氛開始在整艘船上蔓延,有人察覺了情況的異樣,有人則察覺到這艘船不知何時停止了航行,沒有被帶走的人悄悄聚集在房間中,緊張地討論和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那些被帶走的,已經陸陸續續抵達了集會大廳。
聖徒在大廳中央的高臺上陷入了短暫的恍惚,長時間窺探命運讓他的心智感覺到疲憊,他突然有些懷念從前,懷念自己還擁有一副人類軀體的時候——儘管那軀殼汙濁羸弱,但那時候他還可以舒適地躺在一張床上,自己的頭腦中也不總是傳來各種隱晦的低語與混亂的嘶吼……
他在這恍惚中下沉,記憶逐漸編織成朦朧的帷幕,在帷幕深處,彷彿有著永恆的安寧在向他招手。
那“安寧”是一個燃燒著幽綠火焰的高大陰影。
聖徒在這源自命運的警兆中猛然驚醒,每一根神經與血管在抽搐中傳來了灼熱的刺痛。
“聖徒閣下,”有聲音從旁邊傳來,一名上層神官正在向他彙報情況,“您要的人都帶來了。”
聖徒揚起了自己的眼柄,目光掃過那些聚集在集會廳中的、或惶恐或茫然的教徒。
濃到化不開的陰影籠罩了整間大廳。
命運的陰霾遮擋了他所有的視野。
“入侵者登船了!”
……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理查德的房間中才突然出現了一股微不可查的氣流——緊接著,一個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床鋪旁邊。
就好像一個原本平放在某個平面上的“畫面”突然“翻轉”、“起身”,露克蕾西婭的身影從空氣中浮現了出來。
她剛才一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