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否認,杜燾立刻露出關切之色,“出了何事?”
“無事。”
“陛下……”
皇帝不理他,卻看向劉珣,和氣地問他近來如何,在宮學中學了些什麼。
劉珣一一答來。
皇帝頷首,又問,“近來,還與鯉城侯學劍?”
劉珣猶豫一下,道,“正是。”
皇帝微笑,讓內侍去將自己的佩劍取來,交給劉珣,“那日在漸臺,朕看你亦是有了幾分模樣,想來如今更好,舞一舞如何?”
劉珣一向喜歡舞劍,聞言,欣然應下。
樂師奏起歡快的樂歌,劉珣和著拍子,走到庭中,當即舞了起來。他身形雖還單薄,卻甚是矯健,如勁松迎風,賞心悅目。
皇帝坐在榻上看著,亦露出欣賞之色。
回頭,卻見杜燾兩眼賊光地看著他。皇帝無法,只得將今日之事扼要地說了一遍。
杜燾聽完,滿面訝色,未幾,一拍大腿,喜道,“不想女史還會經商掙得這麼許多錢財?真奇女子!”
“低聲!”皇帝面上幾乎掛不住,急忙瞪他一眼。
“這不是甚好?陛下責難她做甚?”杜燾道。
皇帝不滿:“你為何人說話?”
“臣誰也不為,此言並非出自私心,乃是公義。”杜燾振振有詞,“陛下本也看不上那些只能唯唯諾諾毫無見識的女子,喜歡王女史,不正是因其性情通達,學識不凡麼?她才能卓著,陛下該高興才是,為難她做甚?”
“朕何曾為難她?”皇帝反駁,“若非她來為那李績求情,此事朕都不打算讓她知曉!”
“可她還是知曉了。”杜燾無奈,“陛下,王女史亦是人,有耳有眼。她知曉之後,第一件事便是來見陛下,可見如何?可見她怕陛下誤會,心中放著陛下!而陛下所氣著,不過是她為李績求情罷了。”
皇帝聽著,面上忽而紅起來,瞪他,“一派胡言!區區一個胡商,算得甚!”
“胡不胡言,陛下心中清楚。”杜燾不以為然,繼續道,“陛下從前也說過,要是用強,王女史早便是陛下宮中的人了。陛下苦等這麼許久,是為何?”
他笑眯眯地將一杯酒放在皇帝手裡,語重心長,“不就是為了她心甘情願麼。”
皇帝目光定了定,看著他,片刻,不屑地扭開頭,沒好氣,“也不知你是我舅父還是她舅父!”。
上首的話語聲隱隱傳來,劉珣舞者劍,四肢舒展。
皇帝的劍甚好,寒光鋥亮,卻輕盈趁手。
劉珣將餘光瞥瞥皇帝,未幾,收回,專注於自己的一招一式。
不知為何,心中卻是不穩,耳邊反反覆覆,迴響著鯉城侯對他說過的話。
“……殿下有君臨天下之風,奈何只是個皇子。”
“……會稽王雖有野心,行事卻無謀,在我看來,還不如殿下。”
第74章
第二日,徽妍很早就醒了。
王縈去她的屋子裡見她的時候,只見她正坐在榻上看書,眼神卻有些失神,手上的簡冊很久也沒有翻動一下。
王縈心底嘆口氣,把她的簡冊拿起來。
徽妍回神,看著她,訝然。
“二姊,”王縈在她面前坐下,看著她仍有倦容的臉,皺眉,“你總將自己關著,可成何事?你行事一向爽利,為何不去與陛下再談談?總比自己胡思亂想強!”
徽妍無奈。
“我與他,該說的都說了,當下只能各自靜一靜。”她說,看著王縈擔憂的樣子,心中卻是一軟,安慰道,“我無事,不必為我擔憂。母親問起,也莫說許多。”
王縈點頭,卻神色躊躇,小聲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