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喧鬧的人群夾道相迎,雖然清貧如洗,但總還都是平靜快樂的,如今只不過被戰火掃了個邊,整個小鎮就彷彿已經落入了一片陰影裡,遠近只有鴉聲此起彼伏。
長庚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預感‐‐他覺得從前那些快樂簡單的日子,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
玄鐵營的勁旅一路急行軍似的往京城趕,饒是少年人精力旺盛,幾天下來也不由得筋疲力盡。
這日露宿一處山谷時,長庚昏昏沉沉中做了個別出心裁的噩夢,夢見他自己手裡拿著一把鋼刀,一刀洞穿了顧昀的胸口,血噴出了老高,顧昀面如紙,眼神黯淡,微微帶著一點遊離的散亂,一行細細的血跡順著他嘴角流下來。
長庚大叫一聲&ldo;義父&rdo;,驚坐而起,一頭一腦的熱汗,他下意識地在胸口上摸了一把。
長庚磨平了那把廢了的袖中絲,發現它廢得很別致,上面被紫流金灼燒後留下的痕跡宛如花紋,像一朵祥雲的樣子,便自己穿了個洞,掛在了脖子上。
那把袖中絲幫他殺了一個蠻人,長庚認為自己已經見過血,便不能算是孩子,有資格當個真正的男人了,於是終日帶在身上。
玄鐵片觸指冰涼,漸漸平息了長庚的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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