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洶湧而來,“野種”兩個字不斷的在腦海裡迴響,寸寸吞噬著我的理智,母親生前對我的莫名厭棄,幼時父皇的猜忌厭惡,離宮宮人的鄙夷……
嘴唇早已被咬出血,我的聲音如鬼魅森然,“有膽子你再跟我說一個字!”
“說就說,你本來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哐!
我猛地抽出面前侍衛腰間的佩劍劈手就欲直直向楚燁砍去,卻被楚煊迅速一把攔下,他滿目的心痛看我,低低道:“絃歌,算了,不要和他計較。”
那樣澄明柔和的眼神,那樣無奈、憐惜甚至帶著由衷心疼的言語飄忽進我的耳畔,視線與他交錯的霎那,心底的萬般委屈盡皆化作嗜骨柔情,徹骨的疼痛卻又出奇的溫柔。
楚燁還欲再言,卻倏地變了臉色,眼神驚恐的看向遠處,唯見父皇的面色冷沉著走來,眼眸中逼出絲絲利刃般的寒光,嗜人心魄!
眾人這才回過神紛紛叩首,餘下我一人握緊長劍站在原地,父皇揮手斷然喝道:“來人,將這個不知禮數的混賬給朕拖下去杖刑五十!”
¤╭⌒╮ ╭⌒╮歡迎光臨
╱◥██◣ ╭╭ ⌒
︱田︱田田| ╰……
╬╬╬╬╬╬╬╬╬╬╬╬╬╬╬版 權 歸 原 作 者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十一章 乍暖還寒(三)
父皇的臉色冷到極點,眾人見狀也無人敢上前求情,眼睜睜看著楚燁被侍衛拖了下去。手中的長劍哐啷一聲落在地上,我失神的癱坐在原地,眼角有溫熱的液體莫名流下,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那樣的哭,心頭如同被刀刃絞碎血肉般陣痛,我的淚順著臉頰滑落,一滴又一滴。
父皇抬手屏退眾人,楚煊夙縭見狀也識趣的退下,空曠的馬場上只剩下我與父皇兩人,他上前輕輕拉我起身,我委屈的抬頭看他,終於開口問,“父皇,嬤嬤說我就是你的嫡嫡親的女兒,可是為什麼人人都說我是野種?為什麼?是不是你也要這樣鄙棄我?”
面前的冷峻男子居高臨下看我,眼底細碎的光芒明明滅滅交錯,雋秀的面頰竟然呈現出一股隱隱的青白,他神色複雜,靜默了半響,卻只冷冷對遠處的羽林衛吩咐道:“傳朕旨意,御馬監今日涉及餵馬、牽馬一干人等全部杖斃!”
他並未回頭看我一眼,更無任何言語就轉身大步離去。
末春的風徐徐吹來,空氣中一縷花香若有若無,那是十六年來,我第一次向父皇問出了那句話,即便我心中早已明瞭一切,卻仍然是執著的想要在他那裡得到一個肯定。
頭頂幾隻大雁徐徐飛過天際,耀眼的陽光照在身畔,映著地上我孤寂的身影,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卻笑了起來,而今日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哭,為了什麼而笑,好像連自己也不曾知道了……
楚燁腿傷的傷勢不甚嚴重,卻因那杖刑五十而吃了大苦頭,腿股上血肉模糊,一個月不能下床走動,御醫囑咐只須臥床靜養三月便可痊癒。楚煜自此以後也再無任何異動,他在暗,我在明,兩人皆是不敢擅自有所動作,只默默相互對峙著,全程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到了四月,就迎來了皇后的生辰,父皇雖未表態,可這次內務府仍是按照往年的規矩來操辦,這一夜甘泉宮裡,杯籌交錯之聲不絕於耳,一處三層戲臺早已搭好,大紅的帳幕帷帷垂下,襯著遠處的光影琉璃的簷角,金光熠熠,耀眼生輝!
宮裡的一眾女眷齊齊聚集此處,父皇與皇后坐在最前方,餘下的陳夫人趙夫人坐在右首,右首則是我與夙縭、楚煊幾人。
戲臺上鑼鼓聲聲響開,青衣小旦垂著小發穗,額上綴以點翠包頭,一身白繡花馬面白褶裙,錦緞五彩繡花鑲邊長斗篷,水袖輕擺,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