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到屋裡去探望,深怕她這一覺睡過去就不再醒來。
衛飛衣卻像是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樂四看不慣他那副樣子,雖然這麼多年來跟隨,早知道他就是雷打也不肯出聲的脾氣,可也知道他對他的兄弟,對他在意的人也會非常好。
他不在意深深,不知道為什麼樂四有點高興,卻又有點憤怒:“這個姑娘好歹也在將軍身邊呆了這麼些日子,就算你對她沒有什麼心思,總也不會盼著她死吧。”
衛飛衣面對他的質問卻顯得冷淡而平靜:“你要是沒有事情做,可以去把公文抄一百遍。”
樂四大怒:“姓衛的,你少扯其他破事兒,不願意去就別去,老子還不求著你呢!”他怒氣衝衝往外衝了幾步,到房門口猛地回過頭來大吼,“老子最恨抄公文了!你還讓老子去抄,沒人性,冷血無情!”
衛飛衣看他暴跳如雷的背影消失在屋簷下,隨手翻出樂四的考檢表,在他的名字下面寫下了“咆哮長官”四個字。
寫完之後他覺得有些冷,明明是初春乍暖的天氣,寒意卻透過了窗縫一陣陣襲來。
這冷意讓他站起了身來往外走,望著漫天飛揚的春花站了一會兒。就度步到了角落處的那間屋子裡。
正是要吃飯的時候並沒有人在旁邊照料,病床旁邊有一張椅子,桌子上面放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水。
床帳從床上垂落下來,顏色很淺也很白,和病房中的藥香相互呼應。
衛飛衣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這個角度太好了,讓他不得不面對女孩子沉浸在高熱中的臉。
那張臉凹凸不平,把原本明媚的五官全部都襯毀了。汗漬從額頭上冒出來,一層層粘著頭髮,病中也更讓人憐惜是美人才有的特權,跟這個女孩子並沒有什麼關係。
然而衛飛衣靜靜地坐在那裡面對著她。
既沒有離開,也沒有將她喚醒的意思。他只是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玲瓏從窗前路過看到這一幕,不由屏息凝神,停下了腳步。
她沒想到衛飛衣真的會來看深深,也並不覺得深深會在他心裡能佔什麼位置。
可是她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聽到深深低低的呻吟了一聲,而後就看到衛飛衣伸出了手去,輕輕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汗水。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叱詫風雲的男人,竟會有這麼溫柔的手指。
玲瓏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然而就算沒有,她也能明白衛飛衣那深沉的目光,在望著深深的時候,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一直潑到了腳,玲瓏往後退了一步,看到用來辟邪的銅鏡上,映出了自己驚恐欲絕的臉。
什麼都完了。
完了!
她的男人,她的前程,她的家,在這瞬間就像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隨著衛飛衣的手指全部都飛走了。
這個春天的傍晚不僅僅是一個人覺得冷。
玲瓏冷得連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要怎麼辦?
怎麼樣才能給自己荏弱的軀體在這世間找一點點立足之地?
玲瓏雙手捂住臉,感覺到手指間冰冷的溼意,可是除了順著牆壁慢慢地坐倒下去之外,她對此沒有一點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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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只要再加一點點……
這個春天的傍晚還有一個人因為等待而坐立不安。
那個年輕的公子許諾深深等她三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的黃昏了。
雖然翹首盼望著,天卻還是一點點地黑了下來。
整個夜裡他難以入眠,輾轉反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