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穎思心裡卻透著幾分得意,這一套金器是一個工匠花三年打造成的,其間所鑲翡翠均是極品,精緻絕倫。柯穎思第一次見梅蓮英戴在身上時便羨慕不已,嘴上稱讚她穿戴起來好看,但心裡卻又妒忌又憤恨,狠狠道:“再好的金器戴在這瘸子身上都是白白糟蹋!若要我戴著不知該有多美!只恨我投錯了胎,白白生得花顏月貌,卻沒有上等的綢緞珠寶裝扮!”而後她也借了這釵環戴在身上,往菱花鏡中一照,果真將人襯得嫵媚多嬌,只聽梅蓮英在旁讚道:“思妹妹好相貌,戴起來比我還俏麗些。”她臉上賠笑,心裡頭卻揪得生疼。
而今日,這套金器終落到她手上了!可這金閃閃的珠寶竟是用她肚中的骨肉換得。柯穎思朝肚子看了一眼,心裡頭又悲又疼,但終一咬牙,暗道這孩兒終是不能來到這世上,而這釵環又是自己夢寐以求,還不如依了情郎,日後好好調養身子,必能再得一子。
柯穎思忍著得意,面上雲淡風輕道:“這釵環是託人從京城帶來的,據說裡頭鑲的翡翠都是老坑的珍稀貨。”說著便有意炫耀,將那金釵取下來遞給婉玉道:“妹妹你看看。”
婉玉將那金釵接過來輕輕撫摸了一遍,將那金釵翻過來,那燈籠裡嵌的翡翠小小刻了一個古篆的“梅”字,她緊緊在手中握了握,心裡發澀,口中卻贊:“這翠水頭又足又潤,果然不錯。”
珍哥兒膩在婉玉懷裡,聽此話便插嘴道:“這個有什麼稀罕,我娘也有好些首飾,個個比這個好看。婉姨姨,你若是喜歡,我讓我娘送你幾個。”婉玉似笑非笑的看了柯穎思一眼,柯穎思心中有鬼,提及梅蓮英,臉兒登時便白了一白。
柯瑞尋機會便與婉玉搭腔,一會兒逗弄珍哥兒,一會兒又贊婉玉系的宮絛好看,婉玉只不冷不熱的應著,妍玉坐一旁氣悶不已,若不是為了在外維持著官家小姐的氣度,此刻怕是早就摔杯子走了。
柯瑞見婉玉臉上淡淡的,腦中一轉,便湊上前低聲道:“妹妹,你這帕子瞧著精緻,不知這底下是個什麼花樣?”
婉玉低了頭用帕子給珍哥兒擦嘴,道:“是折枝梅花,原先我那丫頭紅芍繡的。”
柯瑞又留心看了那帕子一眼,只見花樣不同,但質地和針腳卻似乎出自一人所出,心裡頭肯定了三分,因笑道:“我也得了塊帕子,跟妹妹這個相像,趕明兒個我帶來給妹妹看看。”
婉玉“嗯”了一聲,頭都未抬,心中卻想:“堂堂男子漢,怎的專喜好這閨閣之物?什麼荷包帕子花兒啊粉兒啊的,聽著沒的討厭。這柯瑞不過生得有幾分白淨俊俏,真不知柳家的那兩個小姐被灌了迷幻藥,為著他神魂顛倒的。要我說,這柯二爺這輩子不該當男人,應該當個拈針拿線的大姑娘才是!”但後又覺自己過於冷淡了些,便敷衍一句道:“瑞哥哥的帕子定比我的這個好。”
柯瑞道:“帕子還分什麼好不好,就是個小物……”話未說完,肩上便被人一拍,緊接著只聽妍玉道:“你們兩個揹著人說什麼悄悄話,還未天黑,這便‘夜半無人私語時’了?講得是什麼,說出來讓我也聽著樂樂。”
婉玉抬頭一看,只見妍玉滿面譏誚的站在他二人身後,不由啼笑皆非,懶懶道:“什麼兩個人說悄悄話,珍哥兒還在這兒呢。你們兩個聊,我去和萱姐姐說話。”說完站起身拉著珍哥兒的手走了,腹誹道:“你當柯瑞是個寶,可在我眼裡他只不過是個大姑娘,我懶得與你爭,躲開便是了。”
柯瑞正要就著這帕子的事細細追問,沒想到妍玉卻橫插一槓,嘴上雖跟妍玉扯東扯西的閒聊,但心中卻記掛著婉玉,頭一次心裡頭開始埋怨妍玉沒眼色。過了一會兒,各屋的大丫鬟都紛紛尋過來喚主子回去用飯。楊母處也特地叫了喜鵲來請婉玉去楊母房中吃飯,婉玉便帶了珍哥兒往正房處去了。
柯瑞看著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