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燈。”歐競天輕輕從她手中拉出自己的袍角,輕手輕腳走過去將室內燈吹熄,只留一盞照明,又拿剪子剪了燈花,這才悄無聲息出去了。
不是不想留下,只是軟玉溫香在懷,那軟玉溫香又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子,他怕自己把持不住,罔顧了對她的承諾。
慕清妍安心的睡著,唇邊也露出安然甜美的笑容。以往都是她誤了,好在,從此醒悟,並不晚。
翌日起來,剛剛用過早膳,宮裡便傳來懿旨,董太后病重,宣楚王妃進宮侍疾。
慕清妍本來在給歐競天裁製新衣,聞言手一抖,幾乎便把整塊布料都毀了。
歐競天將手裡茶盞一擱:“這不知又是誰出的么蛾子,大約也覺察出我的毒已經解了,知道沒法子再控制我,所以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來了。”
慕清妍微微皺眉:“總不能不去,既去了,便不可避免的會被算計……算計我是小,只怕他們想借此對你下殺手。”
歐競天無所謂的一笑:“他們對我下的殺手也太多了,別說他們自己記不清,連我也算不過來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次!我陪你去,只說你有了身孕,胎像未穩,不能侍疾。”
慕清妍臉一紅:“這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可是壽安宮裡醫官那樣多,我又……他們如何看不出來?董太后不可能不叫人給我診脈。”
“這個簡單,”歐競天笑得不懷好意,“我們弄假成真不就行了?”
“呸!”慕清妍臉色更紅,“越發沒正經起來!”
歐競天一樂,道:“你雖不善此道,但崔先生一定有法子使你的脈象看起來像是喜脈,因為懷孕日短,從體型上看不出來在情理之中,等到能夠看出來的月份,我們已經不在慶都了。”
慕清妍這才點了點頭:“即刻就要進宮,來得及麼?”
“來得及!”答話的卻是崔先生,他笑呵呵走進門來,遞給慕清妍一顆藥丸,“順心丸,吃了它一切順心如意。”
慕清妍恍然大悟:“你們早就在準備這件事了!”
“嗯,不錯,”崔先生笑道,“宮裡那兩位怎麼可能對王爺放心?王爺越是沒事,他們便越想將王爺除掉。不過,據我所知,董太后壽元將盡,你這次進宮千萬小心,不可直接接觸。”
“是。”
歐競天親自送慕清妍進宮。
董太后在壽安宮寢殿榮安殿養病,重重簾幕密遮燈,殿中光線暗淡,空氣阻滯,只能聞到濃重的藥味,宮女穿梭、醫官來往,不聞腳步聲響,更無言語交談之聲。
見歐競天扶著慕清妍走進殿中,陳公公眼神一閃,迎上來,苦著臉道:“王爺和王妃終於來了?太后這幾日常唸叨許久不曾見過王爺王妃……”一邊說著他一邊抹淚,哽咽道,“老奴服侍了太后一輩子,知道太后年事已高,怕是……論理當奴才的不該說這話,可是老奴是發誓要跟了太后去的,便也顧得不這麼多了……兩位,快去看看太后,說不定太后一見了最心愛的孫兒孫婦,能有起色也不一定……”
歐競天勸了陳公公兩句,道:“本王去便可,王妃身子不適,只怕驚擾了太后。”
陳公公目光又是一閃,從擦眼睛的袖子底偷偷瞄了慕清妍兩眼,見她果真臉色微黃,精神不濟,忙問:“王妃娘娘是怎麼了?”
“哦,沒什麼,”歐競天眼角眉梢的喜氣怎麼都遮掩不住,“不過是有喜了。前幾次側妃有喜,不過都是一場空歡喜,如今王府裡再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人和事,王妃這一胎本王尤其看重,絕不能出半點閃錯。”
“這……”陳公公為難了,“那……那請太醫給王妃請完脈再決定是否適宜面見太后,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好。”歐競天爽快答應,扶著慕清妍在外殿找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