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死了……怎麼會這樣？

第十八章　運氣這種事

很久以前凌落塵便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天下無不散宴席。相識的人遲早會分離，這個過程往往很痛苦。

她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然而今天，卻忽然想把知道的一切都拋到一邊。

未初死了，這不應該是結局。

此時的凌落塵腦子裡一片空白，茫茫一片，就像是當初剛見到菊一文字時的情形。她定定地望著閉上眼睛的未初，看著她慘白精緻的臉龐，彷彿想永久把她記在腦子裡一樣。

市丸銀就這麼在一旁靜靜地等著，也不打擾，也不譏誚，像是在陪著凌落塵一起悲傷，這樣的場景很諷刺，他自己覺得。

時間彷彿被誰無限地拉長擴散，凌落塵只看了未初一分鐘，卻彷彿看了一個世紀。一想到以後都不會有人跟在她身後喊她‘落塵姐’，一想到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在她受傷時不吃不喝守在旁邊，一想到以後再也沒有人能跳腳對自己叫囂，她就心下一陣空曠，像是有無數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帶走了一切。

不捨得閉上眼睛，不捨得不去看她。

“市丸銀。”凌落塵聽見自己冷淡地開口，聲音像是自遠方地平線上迴盪來的一般。

一旁的市丸銀應了一聲，原本抄著袖子的手終於放了下來，一隻手握住了斬魄刀。

“看在你請我吃過很多次秋刀魚的份上……”凌落塵終於站起來，一雙冷到極點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

“我留你全屍。”

像是聽到什麼可笑的笑話，三番隊的隊長勾起了嘴角，抽出斬魄刀，笑，“好啊～”

話音未落，凌落塵整個人便瞬時出現在了市丸銀面前，銀白色的菊一文字重如山般壓上了他的刀，一股強大的氣流頓時自兩人身邊升騰，轟地一聲，市丸銀的身體忍不住向後滑開，雙腳在地上磨出兩行焦黑。

凌落塵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瞬步再次繞到他身前，對準空隙直直地刺出菊一文字，同時另一隻手翻出一團已經變成純黑色的火焰，猛地拍在了菊一文字的刀身，像是有了加速器一般，原本已經被擋住的菊一文字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虛晃，黑色的火焰順著刀尖直接轟上了市丸銀的腰。

市丸銀悶哼了一聲，急速後退。

“那是什麼？～”他挑眉，一手捂上正在流血的左腰。

“死人不需要知道。”凌落塵淡淡開口，再次衝了過來。

“射殺他，神槍！”市丸銀忽然開口，手中的斬魄刀彷彿有了生命，驀地伸長，蛇一般鬼魅地刺了過來。

凌落塵瞳孔猛縮，身體忽略慣性急速轉停，隨即腰腹用力猛地扭身，神槍自她身邊勉強擦過，她腳下一陣旋轉，連續幾個閃花繞過神槍，眼看就要到市丸銀眼前，後者卻忽然笑了一聲。

凌落塵心下一警，果斷地放棄了攻擊，做了一個在外人看來極為突兀的動作，蹲身翻滾。神槍自她頭頂而過，削斷了幾縷發，重新回到市丸銀面前。

不得不說，對手很強。凌落塵微微眯縫了下眼睛，調整著呼吸，以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和他對峙。

她一直把市丸銀當朋友，雖然只是秋刀魚的聯絡，但她卻從沒想過有一天兩人會拼命。命運總是如此的奇特，當初她敢扔掉市丸銀的斬魄刀，今天就必須有面對的勇氣。

“有個問題想問你。”凌落塵忽然開口。

市丸銀挑了挑眉，“恩？”

“你準備花多久殺我？”

“原本以為，１０分鐘～”市丸銀有些苦惱地看著她，“現在看來，要３０分鐘。”

凌落塵默然，確定援兵不可能在半小時內趕到，心裡忽然一陣地煩躁。總有一種不安橫在心前，像是身後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