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均平立刻笑起來,眉梢眼角不由自主地帶上了許多得意,仰著小臉道:“別以為你有那幾手三腳貓的功夫就不得了了,論起這射箭的本事,恐怕你還得叫我師父呢。”這小鬼顯然對琸雲逼著他拜師一事耿耿於懷,每每想起,總要抱怨兩句。
琸雲輕蔑地橫了他一眼,抽了支小箭拉弓上弦,根本不用瞄準,那小箭便立刻朝院牆上掛著的靶子射去,一箭正中靶心。不待賀均平反應過來,她又連續射了三箭,支支都正中靶心,例無虛發。
“哎——”琸雲搖搖頭嘆了口氣,到底是氣力不濟,若是換了從前,她還能把箭射入前一支的箭尾,十支開花,別提多震撼了。而今卻只能靠這點花哨功夫來嚇唬賀均平這樣的小鬼,真是慚愧。
賀均平揉了揉臉,彷彿這樣就能把心頭所有的震驚全都給揉散了,他嘴硬,犟著脖子不屑一顧地道:“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換了是我也照樣能射中。這靶子是死的,獵物是活的,要真進山去打獵,就憑你那點力氣也沒用。”他忽然想起前幾日在石首山遇著野豬的事兒來,臉上一紅,飛快地岔過話去,道:“你餓不餓,我扶你進屋去吃點東西吧。方琸雲,你說柱子大哥啥時候回來……”
琸雲在家裡頭又等了十天,柱子依舊沒有回來,便是她再怎麼鎮定,也有些坐不住了。雖說她知道宋掌櫃將來會發達,可是,這發財的道路可不好走,誰又能保證他每一次都能吉人天相、安然無恙呢。就算宋掌櫃一直平平安安地活到了二十年後,可柱子呢?
琸雲越來越不安,在家裡頭想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再去城裡走一趟。
賀均平自然也是要一路的,他現在就是個小跟屁蟲。雖說先前他表現得對琸雲的箭術嗤之以鼻,可其實心裡頭還是很震撼的,接連這十日,每天都起早貪黑地練習射箭,甚至還“不恥下問”地向琸雲請教,且還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保留。
對於琸云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本事,賀均平不是不好奇的,從他來到方家的第一日起,他就一直拐彎抹角地四處打聽。剛開始他瞅準了柱子老實要說話,總偷偷地套他的話,可柱子雖然憨厚老實,嘴巴卻嚴實得很,無論賀均平怎麼軟硬兼施,柱子也總是憨憨地瞅著他傻笑,爾後回一句“俺不知道”。
賀均平沒轍了,又向老太太和四周的鄰居們打聽,鄰居們哪裡曉得琸雲會武藝,只當賀均平開玩笑的,至於老太太,來來回回就一句話,“那丫頭是個妖怪!”。
賀均平:“……”
…………
“你空著手?”琸雲把收拾好的行禮打了個包挽在肩膀上,皺著眉頭看賀均平。賀均平也一愣,“這是要去城裡久住嗎?”
琸雲微微垂眼,“大哥和宋掌櫃那邊一直沒訊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萬一有什麼意外,咱們說不定還得去找他們。若是沒事自然最好,不過,以後可不能讓大哥和宋掌櫃兩個出去了,咱們也得跟著。”
至於家裡的老太太,琸雲給她留了二兩銀子,加上家裡頭剩下的糧食,夠得她一個人在鄉下生活一年半載了。老太太得了銀子,高興得不得了,恨不得琸雲以後再也不要回來才好。
賀均平看了琸雲一陣,沒再多說,趕緊回屋飛快地把自己新添的幾件衣服收拾好,又學著琸雲的樣子打了個包,這才回頭再來尋她。
二人出了村子,正巧在官道上遇著輛進城的牛車,琸雲使了三個銅板,二人便坐了牛車一路進城。
縣城並沒有什麼變化,真要說起來,彷彿是她們上一回來的時候熱鬧了一些。琸雲二人輕車熟路地到了同安堂,卻見店鋪大門關得緊緊的,她上前去敲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
“怎麼辦?”賀均平皺著眉頭為難地問:“我們要回去嗎?”
琸雲扭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