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鄰居們聽說柱子定親的訊息,紛紛上門賀喜,一時間家裡頭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隔壁的肖家卻是一團死氣,肖家寡婦氣得一個勁兒地直罵人,指著肖姑娘怒道:“你這沒用的東西,早讓你一門心思把那傻子抓住,只消生米煮成熟飯,不怕他們家不認賬,你偏不聽老孃的話,非要眼饞著人家生得俊的,也不想想人家能看得上你?如今倒好,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個傻子都沒勾住,白瞎了我們花了這麼多錢租下這院子……”
肖姑娘心情本就不好,被她這麼一罵,愈發地煩悶,毫不客氣地頂嘴道:“吵什麼吵?費多少銀子也不是你的,家裡頭的吃穿用度哪一點不是我賺來的,竟然還跟我吼。你再胡咧咧,小心我收拾東西走人。”
肖家寡婦沒想到自己女兒竟會如此不客氣,頓時氣得直跳,叉著腰衝上前一把揪住肖姑娘的頭髮就往牆上撞。那肖姑娘又豈是吃素的,反手狠狠扇了肖家寡婦一耳光,放了瘋似的拳打腳踢。那肖寡婦如何忍得下這口氣,手下用力,狠狠地將女兒往牆上一甩……
這肖寡婦平日裡燒飯提水,很是有一把子力氣,一怒之下手裡頭沒了輕重,竟把肖姑娘狠狠地甩開,猛地撞到了靠牆放著的木桌上,“砰——”地一聲悶響,肖姑娘撞到了桌子角,連聲音都沒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你個小娼婦還裝死,趕緊給老孃起來,不然一會兒有得你好受的。”肖寡婦只當女兒在裝暈,根本沒放在心裡,拍了拍手,朝地上的肖姑娘啐了一口,哼了一聲便出了門。
待她把晚飯煮好,罵罵咧咧地再欲回屋,還沒走到門口便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兒,這才猛地察覺到不對勁,三步並作兩步走進門一瞧,只見地上淌了一大灘血,她嚇得一個激靈險些沒暈過去,手腳並用地爬到女兒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竟然早已斷了氣。
肖寡婦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衝出房門,一屁股坐在院子的青石板上直髮抖。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直到小兒子回家,一臉詫異地問:“娘,你怎麼坐在院子裡,阿姐呢?”
肖寡婦一動不動地依舊在發呆,肖家幼子見狀不對勁,走上前又問了一句,見她依舊不作聲,索性進屋裡去尋大姐說話。一進屋,他便瞅見這滿地的血腥,嚇得立刻瞪大了眼,“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住嘴。”肖寡婦一把捂住兒子的嘴,一邊咬著牙喝止道:“你想讓你老孃陪著你這小娼婦的姐姐一起死嗎?”
肖家幼子嚇得直哭,偏被肖寡婦捂住了嘴,出不得聲,唯有兩行眼淚嘩啦啦地掉。
“咱們趕緊收拾東西走。”肖寡婦這會兒總算回過了神來,“反正附近也沒人認識咱們,等這小娼婦的屍體被人發現,咱們就走老遠了。”這般想著,她終於緩緩鬆開捂住兒子嘴巴的手,瞪著他威脅道:“你給我安靜點,若是被人曉得你姐死在這裡,咱們倆都沒活路。聽話,趕緊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咱們就逃出去。”
“可……可是……這會兒城門都已經關了。”肖家幼子嚇得瑟瑟發抖,聲音也在打顫。
“那明兒再走。”肖寡婦一咬牙,拽著兒子出得房門,又尋了把鎖來將門鎖上,危言威脅了兒子一通,這才趕緊去屋裡收拾東西。二人一宿沒睡,等第二日天一亮,便一人拎了個小包出了城。
因肖家平日裡與鄰居們並無往來,大家夥兒並未發現異樣,唯有七嬸洋洋得意地提了一句,說是那肖姑娘被她嚇得不敢上門了。直到又過了一陣,隔壁院子裡總飄來陣陣異樣的腐臭味,琸雲這才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興許是老鼠死在哪個角落裡了。”七嬸捂著鼻子道:“哎喲這味兒可真衝。”
琸雲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地朝隔壁院子方向看,低聲問:“嬸子有多久沒見過隔壁肖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