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樣子,哪裡比得過小姐您。”
孟雲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低聲訓道:“胡說八道什麼,這位方姑娘能讓世子爺看重,還被燕王妃收為義女,怎麼會是個膽小如鼠的人。以後你再亂嚼舌根子,仔細我讓人打你板子。”
那丫鬟打小便在孟雲身邊伺候,曉得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倒也不怕,低著腦袋小聲嘟囔道:“奴婢又不會去別處說,就在您面前說說又有什麼要緊的。再說了,奴婢又沒說錯,就她那畏首畏尾的樣子,也不曉得賀將軍怎麼看上的。”
“行了你!”孟雲臉色微變,聲音裡頓時多了許多嚴厲。那丫鬟見狀,趕緊噤聲不語。
卻說琸雲一路踉蹌地往營帳方向奔,才進門便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嚇得帳中剛剛醒來睡眼惺忪的吳元娘險些從榻上掉下來,“阿雲——”吳元娘從來不曾見過琸雲臉色如此可怕,心裡一突,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朝她衝過來,蹲□子拍了拍琸雲的臉,關切地問:“阿雲,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琸雲卻只愣愣地沒回話,吳元娘見狀,愈發地六神無主,便要起身朝外衝,欲去尋燕王世子幫忙。才將將跑到門邊便被琸雲喝止了,“我想靜一靜。”她煞白著臉,彷彿做夢似的小聲囈語,“元娘,你讓我靜一靜。”
吳元娘頓住腳,猶豫了一陣,咬咬牙,終於點點頭,“那……你休息一會兒,我出去走走。”
帳篷裡很快安靜下來,四周一片空寂。琸雲艱難地站起身一點點地摸到榻邊,睜著眼睛倒在榻上,腦子裡已然亂成了一團麻。
她不記得詔安牧場,卻清清楚楚地記得孟雲的樣子。上輩子為了刺殺賀均平,她不止一次地埋伏在賀府大門口,也不止一次地見過當時的將軍夫人。她以為賀均平走了一條不同的道路,那麼上輩子的許多事情就不會再發生,所以這麼久以來,她一直迴避著這個問題,甚至想當然地認為那位賀夫人會遇到別人,會成為別人的妻子,卻不曾想竟會在這裡,突然地與她遇見。
為什麼經過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許多事又回到了原地呢?甚至連平哥兒都變了,那個冷漠嚴厲的賀均平儼然已經與她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了。不,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改變過,這才是上輩子真正的他。
琸雲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霍地從榻上跳下來,渾身上下甚至連腳趾頭都在這一瞬間變得冰冷。
賀均平,他……是不是也想起了上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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琸雲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會忽然鑽出這個想法;可是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像一條居心叵測的毒蛇一般在她的心口滑走,讓她的腦子愈發地混亂。記憶中那個冷漠嚴厲的賀均平忽地閃現出來;目光冷冽;表情漠然,彷彿與她隔著千山萬水。
她抹了把臉;才發現額頭上全是冷汗;後背早已溼透了;涼風從門簾縫裡鑽進來;吹得她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頭痛得厲害;太陽穴附近的青筋突突地跳;琸雲覺得自己好像是病了。
太陽落山後,營地漸漸暗下來,燕王世子每天都要繞著軍營走幾圈,才走到軍營門口就瞧見賀均平繃著臉領著一隊士兵緩緩地走了過來。燕王世子瞅見他那張臭臉就想起自己最近遭的罪來,心裡頭有些發憷,卻又忍不住撩撥地大聲招呼他,“賀將軍!”他吊兒郎當地斜睨著賀均平,咧嘴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哎喲,可回來了?”
上一次燕王世子當著眾人的面喚他“平哥兒”,被賀均平毫不留情地責罵了一番,自那以後,燕王世子便學乖了,嘴裡再不敢胡來,“賀將軍”前“賀將軍”短地叫得歡,但語氣卻是各種各樣,今日這一宣告顯帶著些調笑的味道。
賀均平冷冷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爾後再也不看他,繃著臉擦肩而過。待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