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琦滿不在乎地道:“自己家裡頭怕什麼,再說,下人們都不在,只有我們兄弟仨,這話還能傳出去?”
賀均平笑著圓場道:“琦哥兒說得是,都是自家人呢。”說罷,他又客客氣氣地向陸鋒問起益州的故人,陸鋒也客客氣氣地回著,二人臉上雖帶著笑,卻明顯透著一股子疏離。不說趙懷安,就連素來大大咧咧的趙懷琦都察覺到不對勁兒了,不住地朝他二人臉上打量,好幾次想開口問,都被趙懷安給使眼色攔住了。
賀均平沒在趙府逗留很久,把請柬給了趙老爺之後便告辭離去,他甚至沒有好奇地多問一句陸鋒所來究竟為何事。待他走後,趙懷琦才滿臉狐疑地朝陸鋒開口道:“大表哥莫不是與平哥兒有什麼誤會?怎麼他這般冷淡?”
陸鋒劍眉微蹙緩緩搖頭,罷了又苦笑兩聲道:“我也不曉得。”他素來敏感,所以對賀均平的態度愈發地感受深切,以前賀均平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微微的防備和警覺,而今則變成了刻意的疏遠,他甚至拒絕彼此的目光交流,一直微微低著頭躲過陸鋒的視線。
“平哥兒要成親了?”陸鋒想起這事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又忍不住開口問:“娶的是誰家的千金?”
“是他幼時識得的方姑娘,大表哥可曾見過?”
陸鋒有一會兒沒說話,過了半晌才擠出一絲笑容來點了點頭,“見過的,倒是……般配得很。”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聲音會變得這般嘶啞,語氣中的蒼涼和失落連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趙懷安迅速地看了他一眼,趙懷琦則直愣愣地盯著他看,張張嘴,欲言又止。
陸鋒忽然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煩躁,胸口彷彿堵著一團濁氣,悶得緊。他甚至連解釋的話也懶得說,朝趙懷安兄弟拱了拱手便走開了,腳步沉重,那一步一步彷彿踏在自己的胸口。
“大哥——”趙懷琦舔了舔乾枯的嘴唇,猶豫不決地小聲問:“你說,大表哥他……是不是……跟方姑娘,所以平哥兒才……這麼……不待見他?”
趙懷安心裡頭也是這麼想的,但這種事兒怎麼能亂說,遂立刻義正言辭地責罵道:“你渾說些什麼呢?這種事也是能亂嚼舌根的,若是被平哥兒聽到,他還不得跟你鬧。回頭見了方姑娘你也沒臉。”
趙懷琦被他罵了一通倒也不惱,訕訕地摸了摸後腦勺,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大哥你莫要再罵了,我又不傻。”心裡頭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卻說賀均平出了趙府,心裡頭愈發地不自在,想了想,索性又去了琸雲家,不想還沒進門,又被燕王給召進宮去了。
“去益州?”賀均平一聽燕王說完,立刻就像炸毛的貓跳起來,疾聲道:“我不去!這眼瞅著就要成親了,府裡頭不曉得多少事,千頭萬緒都等著我一個人安排,我哪有時間去益州!再說了,我表哥不是剛從益州過來麼,有他做內應,拿下益州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兒。”
雖說上輩子攻下益州是好幾年後的事,但那會兒不是沒有陸鋒麼。上輩子的這個時候,陸鋒還在他的田園小居里跟琸雲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日子……一想到這裡賀均平又彆扭起來了。
燕王費盡口舌地勸說了他老半天,賀均平始終不為所動,抵死不從,氣得燕王牙癢癢,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他一通後,又把他給趕了出去。賀均平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聞言立刻溜得比兔子還快,哧溜一下就沒了蹤影。
燕王氣極了,回了後宮去找燕王妃告狀,燕王妃一邊給鸚鵡喂著食,一邊鄙夷地看他,一臉嫌惡地道:“早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你偏不聽,非要自討沒趣,怪得了誰?再說了,你讓平哥兒去益州,卻讓老胡家的做統帥,平哥兒能聽他的?要真去了,那還不曉得鬧出什麼事來。照我看,還不如等他們小夫妻倆成了親再一道兒送去益州。左右雲丫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