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世界多了分色彩,就如同一個在都市裡迷途的女孩,在灰色佈景下茫然失措時,看到前方有處醒目的路牌,彩色的招牌,依賴想像,去憧憬虛擬下的景物,踏上並非真實的路途。
我又在平靜中度過了幾天,有老秦在,秦家的內訌暫時休眠了,混兒也不敢在外頭混夜了。小麗只白天打過電話,家裡沒人,是我接的,晚上她又不敢打電話,只好讓我轉話給混兒,叫混兒把那手鐲早點套到她手上。看來我猜的沒錯,手鐲有她小麗的一份兒。
混兒放學回來,我揹著歡歡跟他說了這事,混兒沒當回事,說一隻值一千多塊錢哪,太便宜她了,再打電話就說他爸忘了買。後來,小麗又打電話來,我將混兒的話又重複給她聽。她急了,直接在電話裡就罵混兒是個老流氓,吃飽了褲子一提就不認賬了,改天親自上門卸他Gui頭。口氣完全是個女阿飛,我倒是替混兒擔心起來,也更為自己提心吊膽。小麗真要上門將事挑明來,我也罪責難逃,因為我一直對姜姐隱瞞混兒在家裡的齷齪之事,這可是嚴重失職。作為守家保姆,這不等於擅離崗位嗎?一旦敗露,混兒最多也只能挨頓老秦的皮肉之苦,我肯定要被剷出家門的。所以,剛平靜下來的心,又因為小麗的一句話而不安著。眼看著半個月試用期限快到了,在這節骨眼上,讓小麗插上一槓子來,我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十四天裡,混兒早早放學回來,見歡歡還沒回家,我趕緊跟她提到小麗要上門找他,並多問一句:小麗不是你女朋友嗎?怎麼像個討債的似的?混兒也緊張起來,也害怕小麗找事,撓起後腦勺想了半天,也沒了轍,嘆聲道:哪門子女朋友啊,玩玩唄,得,破費一回,手鐲打發給她了事,真是傻B!
傍晚時分,姜姐和歡歡一道回到家裡,說是在外面吃了麥當勞,不用做她倆的晚飯了。後來姜姐接了個電話,聽口氣是家政公司打來的,姜姐說蓮子這丫頭還行,算是透過了。
我在廚房聽到這話,一直懸著的心才落定下來,感覺渾身輕鬆,炒起菜來也變得節奏分明。歡歡走到廚房門口,誇張地向我叫道:歡迎蓮子正式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客廳裡的混兒扔出一句:你往後少挑刺兒就成,別像過去那樣挑撥離間,搬出地下工作者那一套,俗!
這個禮拜天,冼老師打來電話說,學校有事,脫不開身,晚上才有時間過來。混兒一聽,說自己好些日子沒踢球了,腳下滾著皮球就出了門,老秦叫了幾聲也沒留住兒子發癢的腳。歡歡忽然說爸媽都在家,讓蓮子陪我出去逛街。姜姐不同意,讓她老實在家待著複習功課,別瞎轉悠。歡歡摟住老秦的脖子,嗲聲嗲氣地要老爸點頭。老秦在親生兒子面前是個嚴父形象,對眼前這個調皮的繼女很是寵愛,平常幾乎是有求必應,就笑著問:你的私房錢還夠用嗎?歡歡一噘嘴說,買學習資料都快用完了,媽媽又摳門捨不得蹦出一個子兒。老秦隨手從錢夾裡掏出幾張鈔票,交到女兒手上說,只要是買書,再多錢爸爸都給。
我藉口說要忙午飯,沒時間出去。老秦說有你姜姐在,你就陪歡歡出去一趟,她一個人出門,不放心,午飯你倆就在外面吃好了。我其實很不願意單獨跟歡歡在一起,這女孩子喜怒無常,稍有不順心就發脾氣,我怕伺候不過來。可姜姐也發話了,我也只得領命。
等出了門,歡歡詭秘地衝我一樂說:我們上北師大,找冼老師去。
一聽說去找冼老師,我即刻猶豫起來,總覺得自己去不太合適,她是老師的學生,我算什麼?一個保姆跟家教之間毫無關係,只是做個陪客嗎?見我在小區門口停下步子不太情願的樣子,歡歡的小姐脾氣又上來說,你扭扭捏捏的樣子好像去相親似的,是陪我去,做個伴兒,看望老師,順便進大學瞧瞧,讓你這個保姆開開眼。
阿蓮的故事 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