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大火已經被撲滅,那個灰衣人卻再也沒有來過,或許是去救火了,又或許躲在他該在的地方,防著他認為可能會來拯救或傷害董穗的人。 虞清歡飽飽地睡了個覺,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睜開眼時,董媽媽和稻香已經把屋內收拾得乾乾淨淨,院子裡也收拾了,落了一地的梨花被掃在牆角。 見虞清歡醒來,董媽媽連忙遞上一杯溫熱的水,恭敬地道:“小姐,天兒冷,您漱漱口,然後再喝點熱水,對身體有好處。” 虞清歡接過來涮了涮口,然後把剩下的水喝乾,再將被子遞迴董媽媽手中。 “小姐,請淨面。”稻香遞來溫暖的帕子,虞清歡也不客氣,接到手裡抹過臉和手。 董媽媽不好意思地道:“小姐定是餓了吧?等到中午,要是下僕沒有忘記,會送些吃的過來。” 虞清歡彷彿又回到了在虞家的時候,不免笑了笑:“董媽媽放心,灰灰很快就回來。” 正說著,窗戶“吱呀”被推開一條小縫,灰灰脖子上垮了個小包袱鑽了進來,見到明珠先啃一陣子,這才扭著肥臀來到虞清歡面前。 虞清歡取下小包袱,拍了拍它的腦袋,它便和明珠一起去玩了。 將包袱開啟,裡頭是一小封信,還有幾個油紙包。 虞清歡先把油紙包遞給董媽媽和稻香:“吃吧!不夠再讓明珠和灰灰去取。” 董媽媽接到手裡,捂著熱乎乎的油紙包,眼淚卻不爭氣地掉下來。 她和稻香捧著那軟糯甜嫩的千層油糕,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從八月隨小姐到了蔣家,就再也沒吃過熱乎的東西了。 等到吃完手中的東西,她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油紙。 一旁的虞清歡把剩下兩包也遞過去:“把這也吃了,我讓明珠和灰灰再回去一趟。” 董媽媽她們自然是不敢接的,但虞清歡不由分地就塞了過去,然後轉到一旁把信展開。 清雋且剛毅的字型映入眼簾,是長孫燾親筆所書,信中肉麻的字眼佔了半個篇幅。 大致意思是: 我的小心肝兒,我們買下了蔣家的院子,就要搬到你們隔壁住了。 小番薯已將東西交給我們,等阿六趕來,我便會讓他隨表哥的人一起去取,然後藉助表哥和承禾的勢力把東西種下。 事情我都會處理妥當,你且不用擔心,保護好自己,有什麼需要就讓灰灰它們傳達。 另外,小番薯的姐姐有你師父在,她不會有事。 身邊冷寂,徹夜難眠,盼你早日解決事情,快些回來哄我睡覺。 …… 虞清歡只看了前面的內容,後邊的直接忽略不計,儘管如此,她一把捏皺信紙時,一本正經的臉上,還是現出了兩朵紅雲。 啊……這,長孫燾這男人什麼時候情懷都變成了詩了? 肉麻唧唧的,他堂堂一個王爺,張口閉口小心肝小寶貝地叫,他在寫的時候就不覺得難為情麼? 真是的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還惹得她的心砰砰直跳。 “小姐?” “啊!”虞清歡拍拍胸口,“嬤嬤你嚇我一跳。” 董媽媽連聲告罪,然後問她:“小姐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莫非遇到了什麼難題?” 虞清歡道:“嬤嬤放心,我沒事,收到夫君的信,他跟我說董小姐醫治及時,不會有問題。” 董媽媽和稻香連忙雙手合十,嘴裡唸叨著佛號。 等她們謝過神佛,虞清歡卻這才開口:“嬤嬤,我們初次見面時,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董媽媽不知她為何這樣問,卻還是道:“比現在嚴厲了些。” 虞清歡道:“那時我是誰?” 董媽媽遲疑片刻:“楚小姐?” 虞清歡道:“現在我是誰?” 董媽媽半響後才道:“小、小姐?” 虞清歡又問她:“那我現在又是怎樣的人?” 董媽媽道:“溫柔,好相處。” 虞清歡這才切入正題:“我現在是你們的小姐,我的態度因為立場不同而改變。但你們二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一個病秧子,你們是擔心人家看不穿我的真實身份麼?” 董媽媽和稻香大驚,連忙請罪:“小姐,我們知道錯了!” 虞清歡搖搖頭:“光知道錯有什麼用?若是你們不能打心底裡把我看作董穗,那我的計劃如何實施,我又如何才能為你們小姐討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