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知道徐聞雖然有痴迷鬼神之說,但不是不懂分寸之人。
如今當著十幾個朝廷大官下跪,分明是有一部分說給他們聽的。
只是,他一個邊境秀才,家中有什麼難事,要讓朝廷大佬聽到呢?
張天道:“先起來吧,莫要讓人看了笑話。”
蔡丞相和史尚書豈會聽不懂,紛紛道:“徐秀才有何難事?不如說來聽聽。我等若是能夠幫上一二,定當出手相助。”
徐聞看向張天,張天道:“說吧,怎麼回事?”
徐聞道:“弟子的二叔,因為襄陽城戰亂頻繁,城外的土地收不到租子,一氣之下,賣了田地府宅,來了臨安府做起生意來。”
“這些年來,一直與家中有通訊。但半年之前,忽然斷了聯絡。”
“仙師生活在塵世,少不了銀錢。弟子身為秀才,不方便管這銅臭之事,又要準備科舉,無法分心兼顧。”
“因此,父親交代過,希望弟子去尋二叔幫忙,讓他打理。”
“今日弟子去二叔的地址上尋人,卻發現大門緊閉,無法進出。”
“後問了左右鄰里才知道,原來二叔以通敵之罪,被衙役捕了去。”
“家中女眷,也被禁足在府中,不得進出,亦不允許與外通訊。”
“惶惶之下,弟子在臨安府並無人脈,也不知二叔在哪個衙門。只得回來請仙師出手相助。”
張天問道:“那通敵之罪非同小可,你二叔為何會犯了這等罪行?”
徐聞大聲道:“仙師,弟子以性命擔保,二叔他絕不會通敵。”
“二叔曾經是讀書人,淪為商人,只是受生活所迫,在大是大非,二叔自有立場。”
“每當弟子在書信中說起天金國來打草谷,二叔比弟子還要憤慨,恨不能上場殺敵,又豈會通敵呢?”
張天淡淡道:“嗯,知道了。先起來吃午飯吧,已經半年不聯絡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庭院對面的蔡丞相和史尚書已經忐忑不安了。
畢竟涉及到官府,這話有一半是說給他們聽的。
若是徐聞二叔真的是通敵,那倒好辦了。
等事情辦妥,張天和徐聞反過來欠朝廷一個人情,到時候再懇請張天留下,就容易許多了。
若不是通敵,而是誣陷。
那將不知有幾人人頭落地,幾人烏紗不保?
到時候張天一怒之下離開臨安,恐怕連丞相、尚書都要受到牽連。
蔡丞相道:“張公子,此事恐有誤會。不如,讓老夫派人去查證一下。”
“先到各部門去問一下,找到人在哪裡,再慢慢審理清楚。”
“也好。”張天問徐聞,“你二叔叫什麼名字?”
徐聞道:“二叔名為徐經業,今年四十有二。”
話音一落,蔡丞相馬上就示意一個隨從出去辦事了。
史尚書自然不能落後,也派了一個隨從出去。
張天這才對丞相、尚書等十幾個官員道:“既然大家都來了,不如就一起吃個便飯吧?”
“如此甚好。”
“謝過張公子了。”
蔡丞相和史尚書心裡隱隱吐槽。
若不是自己還有一點用處,簡直連一口飯都混不上了。
不過,這些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已。
如今張天的地位超然物外,能夠留在臨安府皇帝都求之不得,生怕他雲遊四方,就再也見不著了。
原本準備的飯菜並不多,突然多了十幾個人,自然不夠。
鐵東和兩個服侍太監只得急急到外面的酒樓,點了一大堆飯菜帶了回來。
吃飯的時候,平時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