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屋中,陳守貞冷笑道:“氣派熱鬧?憑什麼?”
劉金錠一反常態:“就憑咱們家的銀子都是仲秋賺的。”
陳守貞身子一扭:“我們成親的時候那樣寒酸,如今就要氣派了?我想我爹孃了,下午就回孃家去。”
劉金錠以往最怕她回孃家,她孃家爹是個小官,又極護短,每次陳守貞回去一哭訴,他必來興師問罪,劉金錠總得說一籮筐的好話,指天發誓,才能將他哄走。
這次劉金錠卻鼻孔朝天:“你也少來這一套,我今日才知道,三年無所出可以休妻,以後給我老實點。”
陳守貞氣得不行,指著劉金錠鼻子道:“這會兒你厲害上了,當初媒人去我們家怎麼說的?說你們家是方家村首富,說你二兒子在西域是大富商,銀子流水一般往家拿,誰想不過是個空殼。”
劉金錠也不示弱:“誰讓你們家眼皮子淺,看到二百兩銀子就直了眼睛,什麼官宦,什麼商賈,也全然不顧了,就將你嫁給了冬生,能怪我嗎?二百兩銀子總是實實在在的,我告訴你,老二也要成親了,以後家裡兩個兒媳婦,沒有那麼多心思哄你,你給我老實點。”
陳守貞七竅生煙,大聲喊道:“冬生,方冬生,你給我進來。”
冬生急忙跑了來,陳守貞看見他,眼淚就下來了,直哭得涕淚橫流,冬生忙問劉金錠:“孃親,守貞怎麼了?”
劉金錠擺擺手:“管好你媳婦,再這樣在家裡橫行,我就休了她。”
冬生忙道:“孃親,這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哪能就休了她,仲秋剛剛也是為了嚇她,孃親別將這休字掛在嘴上,誰聽了都難受。”
劉金錠瞪著大兒子:“怎麼?你媳婦忤逆我,你也要忤逆我?本以為仲秋那小子是個懂事聽話今日也這樣忤逆我,全是些忤逆不孝的貨,我這……沒法活了……”
劉金錠也呼天搶地起來,一時間屋裡十分熱鬧,春生聽到動靜衝了進來:“哭什麼哭什麼,不是讓你們準備二哥的親事嗎?再哭,我家法伺候,今日夜裡你們就給我餓著。”
劉金錠不搭理他,冬生手忙腳亂鬨了這個哄那個,正忙亂時,方仲秋領著一名媒婆回來了,眾人瞧見他進屋,聲音自然低了些,方仲秋似沒看到劉金錠的眼淚,恭敬說道:“孃親,這位是張媒婆,需要備些什麼,張媒婆會告訴你。“
張媒婆一看這情形,笑說道:“看來兒子要成親了,老姐姐這是高興的。”
這張媒婆走村竄巷的,劉金錠自然認識,她最在乎在方家村的臉面,忙擦擦眼淚笑道:“是啊是啊,可不是高興嘛,我這兒子這些年在西域經商,盡顧著家裡,也沒顧上終身大事,好不容易回來了,自然要風風光光娶個媳婦進門。”
方仲秋這才回頭看一眼陳守貞,對冬生道:“大哥,扶大嫂回屋去。”
冬生忙將陳守貞半拖半抱拉回屋中,陳守貞一頭紮在炕上,拉過被子蒙了頭,直挺挺躺到夜裡,就覺腹中飢餓難忍,坐起身看方冬生正在燈下看著什麼,嚷嚷道:“我餓了。”
方冬生頭也不回:“春生說了,你今日妄生是非,要餓你一日。”
陳守貞一聽大怒:“他算什麼東西……”
冬生嘆口氣:“你就安分些吧,你看今日仲秋發那麼大火,我還從未見過。說實話,我們一家人都靠他吃飯,哪敢惹他。”
陳守貞嚷道:“那就分家另過,我才不受他們的窩囊氣。”
方冬生道:“分家?哪有家產可分?家裡如今除了這幾間瓦房,是什麼沒有。仲秋這幾個月沒回來,孃親已經悄悄賣了些首飾。本來還有些地,你過門後非攛掇著孃親賣了,銀子花了就沒了,這地可是每年都能播種收割。”
陳守貞啊的大叫一聲,戳著方冬生腦門道:“你這個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