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瞧一眼仲秋,仲秋笑道:“閬兒有些困了,我們歇會兒去。”
富貴領著他們來到西廂,靈犀看他走了,看著仲秋道:“大哥和二哥,究竟怎麼回事啊?”
仲秋搖搖頭:“我也瞧不明白,夜裡吃飯的時候,肯定有酒,給大哥二哥多喝些,看他們怎麼說。”
晚飯後仲秋與青山富貴喝酒閒話,靈犀帶玉容和閬兒回去睡覺,玉容學了一日啞語,累得一頭倒下去睡著了,閬兒卻興奮得睡不著,在床上蹦跳了很久,靈犀才哄他睡下,閬兒睡著不久,就聽到富貴在外面喊她,出去時,富貴有些忸怩道:“想跟靈犀說說話。”
靈犀掩了屋門,與富貴在院中石凳上坐了,富貴沒頭沒腦道:“靈犀,大哥做了官就學壞了……”
靈犀訝然看著他,富貴捏了捏拳頭:“他總是動手動腳的,兩個大男人,他怎麼就不害臊?”
靈犀瞧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富貴又道:“可我還是放不下他,若我走了,他一個人孤零零在這兒,我不放心。”
靈犀試探說道:“要不這樣,大哥成親了,跟娘子恩恩愛愛,過兩年再養育了兒女,就不孤單了,二哥就回平安州去吧。”
富貴沉默好半天方說道:“靈犀,其實,我心裡不願意大哥成親,他瞧一眼那些女子,我心裡就不舒服,可是,我也不願意他對我動手動腳。”
靈犀撫著額頭道:“我好不容易才想通你們的事,二哥這樣一說,我倒更不明白了。”
富貴低頭道:“我也不明白,自打從壺口救他上來,我這心裡腦子裡,都一直亂七八糟的。”
兄妹二人相對嘆氣,屋裡青山已有了醉意,看富貴出去好半天沒回來,自言自語說道:“又跑哪兒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家。”
仲秋忙在旁笑道:“大哥,我也在呢。”
青山瞧著他嘆氣道:“仲秋說說,我對富貴好不好,我為何來博羅做官?一來我們兩個可以清清靜靜的,二來他喜歡水,這兒一年四季都能下水,來了以後又費盡心機找一對啞僕,這樣就不會出去說三道四,有什麼動靜他們也聽不見,前陣子縣丞說要將他的妹子許給我,我一想,這樣的事推是推不完的,就跟縣丞說我在家鄉成過親,妻子現在家鄉孝敬公婆,我準備過兩年你和靈犀給我一個兒子,我就跟他們說孩子他娘生產時大出血,離我們去了,我悲痛欲絕,今生不會再娶,你看,我連後路都想好了,他的後路我也想好了,過幾年若有人追著給他提親,我就說他打小泡在水裡,身子壞了,不能娶妻,仲秋聽聽,我想得多周到。”
仲秋在他面前收斂慣了,想笑又不敢笑,只瞧著他一向敬重的舅兄心想,大哥怎麼不說自己有毛病,這說辭要讓二哥知道,能高興嗎?就聽青山又說道:“可他呢?手指頭尖都不讓我碰,仲秋想想,一大塊肥肉噴香流油,就擱在你嘴邊,你卻吃不進去,這是怎樣的滋味,有一日夜裡,我想著去看看他有沒有踢被子,進去一時沒忍住,親他一口,就一口,還是在臉上,他醒了,就翻臉了,好幾日沒有理我,唉……”
仲秋聽著也有些糊塗,是不是二哥對大哥,只是當自己的哥哥而已,說起來二哥年紀也不大,眼下說不想娶親,是不是害臊,想過幾年再……
青山仰脖子又喝一盞,繼續絮絮說道:“有時候灰心了,就想,他對我是不是不象我對他那樣,可他又對我很好,怕凍著怕熱著的,唉……”
正琢磨的時候,富貴進來了,奪下青山酒杯道,“喝太多了,夜裡又該頭疼了,回去睡吧。”又回頭對仲秋道,“仲秋也回屋吧,靈犀等著呢。”
仲秋起身走了,青山醉眼惺忪瞧著他:“那你扶我回去。”
富貴往後撤了撤身子無奈道:“又來了,我喊啞僕來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