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彥彤還想再言,楚慈卻是搖頭輕笑,“別說了,好好養胎。過些日子會傳出我有身孕的訊息,你莫被嚇著了。”
薛彥彤瞪大了眼,好半天才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穆誠大婚,楚慈說過會去,便不是說說而已。一大早起來,棄了宮人選的豔麗衣裳,選了一身黑衣穿上。坐上高順帝安排的馬車,由池顧護著出了宮。
馬車停在迎親隊伍必經之路,外頭熱鬧非凡,巷口,那馬車安安靜靜的停著,好似裡頭無人一般。
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近,那馬背之上,一身紅衣之人面無表情,整個人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新郎的喜悅。
待得隊伍走近,楚慈掀了簾子,看著外頭的熱鬧。那人平視的眸子沒甚情緒,卻在看到那掀簾之人時猛然發亮。
楚慈靜靜與之對視,面上有嘲諷,亦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好似沒想到他會娶白綺安,好似沒料到他居然是個言不由衷的騙子!
當她一甩簾子,馬車往後折去,穆誠終是有了動作。只見他手按馬背,身子躍起,在眾人驚呼聲中,飛簷走壁,瞬間消失於人群之中。
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也無人知道他去了何處?隊伍停下,後頭轎中之人便是雙手一緊,顫聲問道:“怎麼停了?”
丫鬟面色猶豫,低聲回道,“回小姐,姑爺不見了。”
不見了?
白綺安猛的掀了蓋頭,嬌美的容顏之上布著難掩怒意,“什麼叫不見了?”
“就是,就是忽然不知去了何處……”丫鬟瞧著白綺安這神情,便是有些害怕。
大婚之日,新娘子還未迎進門,新郎卻是說走就走,這不是讓人恥笑?
穆言得此訊息,只覺頭疼。能讓穆誠如此失控的,也就只有那人。轉首看向東明修,問道,“眼下如何?”
“將綺安接到府上便好。”東明修語氣平平,只覺得所見之處那個‘喜’字諷刺得很!
這時候,東明修當出來給白綺安作主才是。可這向來護短之人,如今卻是胳膊肘朝外拐,似看不懂那個女人的算計一般。
“孽緣啊!”穆言看了東明修一眼,也不是是說穆誠,還是在說著東明修?或許,二者皆有。
“聽說你今日大婚。”看著攔路之人,楚慈冷聲說道:“我也是一時好奇,便想來瞧瞧。”目光在他一身喜服上打了個圈,笑著說道:“看慣了你穿黑衣,卻沒想到竟能將一身紅衣穿得這般好看。就像看慣了你的單純,卻是沒想到你也是那善變之人。前一腳與我說帶我走,後一腳卻是娶了那個女人。”
“我……”我不想娶她!可是不娶她,如何救你?
穆誠這話,說不出口。在他看來,本就是他害了她,此朝說出來,她也不會承這份情。
看著她清寒的面容,穆誠放低了聲音說道:“你信我,我,我不是真心娶她的。”
“是否真心,與我何干?”一聲吡笑,楚慈說道:“拜她所賜,我這一身的傷還未好。前些日子進了冷宮,也受了不少的罪。飢寒交迫之下,對她的恨也越深。你雖是娶了她,卻不一定就能護得住她。穆誠,你最好別讓她落到我手中,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說罷,放下簾子,再不看車外之人。
守在車旁的池顧立馬上了馬車,駕車離去。
馬車漸行漸遠,將穆誠的心也給帶走了一般。那人呆呆的看著馬車離去,神情之中有恨有怨;更多的,是無盡的悔恨。
仔細想想,從遇著她開始,她就沒過多少舒心的日子。受傷,被陷害,更是步步為營。再後來,為了出人頭地,她不輸男兒,帶兵剿匪。
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那些日子的她,卻是肆意張揚,令人又愛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