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本身也沒什麼健全的人格,他看原文裡的仇冰河是俯視著的,是高高在上的。
他可以施捨一份“轟轟烈烈”的感情,但這份感情就跟他該死的性格一樣漏洞百出。
原文裡仇冰河也沒好到哪裡去,她急於從別人對她的愛上去尋找自己的價值,她不會停下來看看周遭美麗的環境,對人類世界的新奇事物也沒興趣,她只想建立一段親密關係,然後依附於那段關係中試圖找到真正的自己。
“她痛苦掙扎的樣子一點都不唯美!一點都不漂亮!”仇文不喜歡原文裡那個稀爛小孩,但他知道原文裡那個稀爛小孩之所以變成稀爛小孩是因為他作為父親沒能給仇冰河安全感。
“她難過的樣子也不好看,她哭的樣子更不好看!”仇文把仇冰河越摟越緊,只有確認自己懷裡這個健康強壯的仇冰河是真的才會讓他安心,“欣賞別人的痛苦還理所當然地賦予痛苦美感,你們有病吧!”
人類世界簡直比他們喪屍還瘋。
“在原文裡能看出來她自己也很享受這一切!”
“因為只有這種行為讓她得到了正反饋!”關敬英咬牙,“她當然會認同那些人對她的描述,因為她只有這個!”
現在的仇冰河不同,她得到的正反饋相當多,而所謂的情愛對她來說反而變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
仇冰河更想在自己父親和叔叔阿姨身邊待一輩子。
“冰河。”仇文揉了揉冰河的頭,他痛苦道,“如果你以後喜歡上馬敬或者何洛,爸爸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關起來。”
“你喜歡其他人可以,爸爸可以幫你抓回去。”
“仇先生!”“爸!”關敬英和仇冰河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能隨便抓人類的。”關敬英提醒。
“我們現在連哥哥都還沒抓到,想其他的好像太早了。”仇冰河提醒。
關敬英聽著頭疼,不過有一點他是可以確定的——所謂的原文對現實的參考意義不大,畢竟冰河都已經被養成這樣了,所謂的劇情點應該早就跑偏了。
程東潔抱住自己的胳膊。
“你也覺得自己脆弱無助的樣子很漂亮嗎?”仇文忽然蹲到了程東潔的面前,把程東潔嚇得魂都快飛了。
“那些人到底有什麼可攻略的呢?”仇文不理解,“明知道被他們喜歡是一件很糟心的事……轟轟烈烈的愛情有那麼重要嗎?”
仇文看著程東潔:“被傷害過自己的人喜歡上真的會覺得開心嗎?”
“委屈到最後是想讓一個原本誤解自己的人喜歡上自己……”仇文嘆了一聲。
“原文裡的冰河好像在無私地討好所有人,可她只是自私地在別人身上尋找自我吧。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她想透過極端的方式,透過其他人對她的‘喜歡’,塑造一個足夠好的自己。”關敬英說,“這種從外界索求自己人格的行為在十多歲的時候是正常的,因為那是孩子開始與世界碰撞的年紀。”
“可如果長時間都是那樣……那說明她沒能找到答案。哪怕再怎麼說服自己是受歡迎的也不行,她依然在索求。”在極端的自滿背後是極端的自我懷疑。
“什麼答案?”仇冰河感覺自己沒太聽明白。
“關於自己到底是誰,自己屬於哪兒的答案。”關敬英解釋,“你不用管這些,這些你早就找到了。”
仇文伸手敲了敲程東潔的頭頂:“但是你沒有哦,小孩。”
程東潔的嘴唇在微顫。
“把自我傷害當籌碼。”仇文看著程東潔的雙眼,“你最重要的那個自我好像也不在你自己手上。”!